「老爺對大煙深惡痛絕,家規里明令寫著,凡觸涉大煙者,別說吸,光是碰一下,都要砍其雙手。這個溫靈…….她膽子可真大。」
「聽底下人說,已經大半月有餘了。」
鍾雪樵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罌.粟去年秋天前就種下了,今年六月初剛結果。據說四房種它,最開始並非為了做大煙,而是為了治她長期的痢疾。」
「痢疾?」沈素秋覺得這個女人越挖越有料,「罌粟能治赤白瀉痢不假,只是她好端端的怎麼會有痢疾,還是長期痢疾?」
「這就更有說頭了,」雪樵面色一涼,悵然道:「她長久以來都在服用避子湯藥。這湯藥性兇猛,傷及腸胃,於是引發痢疾反覆。她之所以一直不敢公然叫郎中,就是怕引來周圍人懷疑,暴露自己長期痢疾的事,這事一查,自然會查到避子湯上去。她從一開始就不想給邱守成生孩子…….」
兩人異口同聲地嘆了口氣。
「都是可憐人。」
兩人得出結論。
「原本想著能夠拯救自己的罌.粟,現在卻成了推向自己滾入深淵的鬼手。」
沈素秋由衷發出感嘆。
「我不這麼覺得,」鍾雪樵說,「你怎麼知道,那些罌.粟沒有拯救現在的她呢?」
第19章 第十九捧麥燒雞萬歲!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管家爺少有地失了態,小跑進門道:「大事……大事不好了……..四房出事了!」
沈素秋趕忙放下手中帳簿,和雪樵匆匆往四姨太住處趕。人還沒到,就遠遠望見一群丫鬟僕從聚在造夢軒門前,將整座房子圍得水泄不通。院子裡頭也站滿了人。
大太太如芸站在人堆前,面若金剛,不發一語。
她身前是一對衣不蔽體的男女,男的是灶房拉風箱的伙夫,女的…….
女的是四房太太溫靈。
沈素秋走近一瞧,見溫靈滿臉淚痕,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她衣領大敞,露出一抹艷紅的肚兜,下身的裙擺成了一地碎布條子,手裡還拽著一柄長笛似的煙槍。
「夫人…….夫人身上還有煙嗎……..」溫靈拉著她的寬袖,泫然欲泣,「給我……..我要煙…….給我點菸吧……」
下人堆里議論如沸,周鐵生也在其中,沈素秋和他堪堪對視了一眼。
「你們誰有煙…….哪個有煙?」
她戰戰慄栗地伸出那隻枯手,向圍觀的下人們挨個討要過去。
「你們身上誰有大煙?給我…….給我大煙…….把你們的大煙全部都給我!」
眾人嚇得退避三尺。
「真的是瘋了。」如芸面色平靜,但眼神早已深惡痛絕:「且不論你又被人撞見通姦下人,現在居然還染上了這糟爛玩意兒……..你……..」
她抬起手,巴掌遲遲不忍落下。
「我看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如芸收回蓄力的巴掌,轉過身去,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
「來人,按家規處置。先把這爺們給我吊起來!」
身後眾壯漢包括周鐵生一起,將地上的伙夫套上三捆麻繩,隨即綁在旁邊一棵老榆樹上。
柔柔晚風吹過,伙夫如同老樹結出的碩果,晃悠在靈動的月色中,散發出活人勿近的氣息。
「夫人!是她勾引我的!我是冤枉的夫人!」伙夫嘶聲嚎啕,如人魚般搖晃著下肢,「是她!她說老爺立不起來,說她二八芳華,空房寂寞咧……這一切都不干我的事,我也是被她害成這樣的!她就是個禍水!」
「這兒輪不到你來說話!」
傅如芸死死瞪了他一眼,「她再是不堪,你也沒資格攀咬她!她只要還在四姨太的位置上一天,她就還是你的主人家!」
伙夫聞罷哇哇大哭,淚撒了一地。
而溫靈像是已經猜到男人會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一樣,「嘿嘿嘿」地笑了,她抓起自己一撮兒頭髮,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走到那伙夫面前,打趣道:「你個瓷錘!哈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想看我的笑話……」她摳咬著指甲縫的黑泥,自言自語:「你們一個個明面上捧著我、敬著我,背地裡都瞧不起我……」
「看不起我!」
她由笑轉變成了哭,站在原地,張開雙臂,肆無忌憚地蹦跳著。
「哇!好多燒雞!你們看啊,天上下了好多燒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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