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他不停揉腦袋,煩躁地起身拿起一旁的劍,「要說服自己。沒事的,偷偷殺掉沒人會發現的,她的那個丈夫不會發現,她妹妹也不會發現……」
「嬌嬌知道了該怎麼辦啊!?」他癱坐在地上。
「葉璣璵也沒對我怎麼樣,我到底要多沒良心才會殺她。可是如果不殺她,真像祁德所說全家遭殃……」他攥緊手中劍,出了臥室直往院子裡走。
耳畔的哭喊聲逐漸清晰,他蒙了層雲霧,直至撞見葉霽雨時才散開。
葉霽雨正端盆水急匆匆往臥房走,撞到他時那盆溫水也掉落在地,濺在兩人身上,木盆一聲悶響掉在地上。
「你媽要生了。」她撿起盆面無表情地遞給祁歌,「去打熱水,晚點你媽就死了。」
「啊?!」
「快點!」她吼道,提起濕漉漉的裙擺跑回臥房。
祁柔領小孩待在簾外,簾內是躺在床上痛苦萬分的賀夫人,何姨媽抓住她的手不放,額前出了冷汗。
何姨媽正痛哭流涕:「表姐……」
葉霽雨探進床帳中,用帕子擦拭賀氏身下的血跡,那血卻越冒越多,慘紅占據了整個視野。她強忍腥臭,低頭將被血染透的方帕浸入盆中溫水。
自己是心內科的,不會這個啊……現下只能先擦乾淨血,等接生婆來。
躺在床上的賀氏虛弱至極,張開發白髮乾的嘴唇問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葉霽雨沒抬頭,不停擦拭賀氏腿上血跡,也不回話,起身滿頭大汗地去接簾外的水盆。
祁歌驚慌失色,拉住葉霽雨那只沾滿鮮血的手:「我母親怎麼樣?怎麼流這麼多血啊……」
「她死了我該怎麼辦啊…………」
簾外的孩子一齊哭起來,就連懂事些的祁柔也沒忍住掩面哭泣。
「媽媽……嗚嗚嗚……」
「非常不怎麼樣,」她強行拽回那只手,手心血跡流至擼起的袖口,「再去接點水來,溫水,要快。」
祁歌連忙點頭,不顧手上血跡,一邊擦拭臉龐淚水一邊出了門,脂粉鮮血淚水混為一物。
葉霽雨崩潰地站在床鋪前。
哭喊聲密匝匝堆積在她耳中,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刷了紅漆的手愣愣地伸出,她去瞧浸入鮮血的掌紋,第一次這麼害怕。
偏偏無法讀檔,沒有重來的機會。
她重振旗鼓,撈出浸在水中的方帕,繼續擦拭,抬頭對床頭的何姨媽說:「去找找有沒有三七粉和米湯,紅花酒和藕汁也行。」
「好……」何姨媽點頭,鬆開賀夫人的手出去。
葉霽雨遞給賀氏一塊乾淨的毛巾,解釋道:「你這應該是軟產道損傷,先試試用力生不生得出來,也別太用力。」古代不能剖腹產,也只能這樣了。
賀夫人緊咬下唇,將那塊毛巾塞入嘴中,看她的眼神有些釋然。
祁歌端水盆進屋,葉霽雨掀開帘子去接,又遞給他一盆鮮紅的水:「倒了,再去接水來。」
祁歌邊抽噎邊接過木盆。
那潔白紗簾被掀得通紅,葉霽雨剛蹲下身就聽見簾外響動。
掀開紗簾,她與門口的江玄對視。
祁歌一邊罵一邊撿起掉落的木盆,飛奔出門,接生婆連忙進了簾內。而她卻久久站在簾前,抓紗簾的手緩緩鬆開,她也慢慢走出簾內。
江玄眼眶裡蓄了淚,等她狼狽地用裙擺擦拭滿手鮮血時終於溢出來。
「姐姐……」她就這樣被抱住,火燎的心經溫水過了一遍,舒適了些,「我來遲了。」
「起碼來了。」她低頭不去看那雙流淚的眼睛。
她想伸手摸摸那張臉,又將手藏在身後,掙脫開懷抱轉身進了簾內,獨留紗簾殷紅一角。
「夫人要使勁啊!」婆子心急如焚,不停跺腳。
賀夫人嘴裡塞了毛巾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嗚咽,汗水積在頸窩。
葉霽雨見狀用水洗淨手臂,扯出賀氏嘴裡的毛巾,將小臂伸過去:「咬我手吧,把我當做你那個朝三暮四的丈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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