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遠微也難得抽出一些時間親自到隔離病患的地方。
雖然此前沈知渺已經以她的待詔的身份去了那邊照應,但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但她沒想到戚照硯竟然也在。
對於她的驚訝,戚照硯倒是顯得從容:「御史台近來也沒有旁的事情,臣閒著也是閒著,便想著能多替殿下做點事情也是好的。」
他話音剛落,荀遠微的耳邊便傳來戚令和的聲音:「殿下不要理哥哥,他是彆扭鬼!」
她手中還捏著蒲扇,臉上沾了點灰塵,想來是方才蹲在藥爐旁扇風煮藥,以至於荀遠微第一眼並沒有看到她。
戚令和看了眼爐子,確認好沒有什麼大問題後,便朝荀遠微跑過來。
「前兩日殿下才下令臨時在這裡搭棚子將染病的人都隔離起來,哥哥便跟著過來了,我要告訴殿下,他還偏不讓我告訴殿下,我問他理由,他又不肯說,如今看著殿下來了,倒是跑的比誰都快。」戚令和說著悄悄朝戚照硯翻了個白眼。
荀遠微聞言,看了一眼戚照硯,又笑著從戚令和手中接過那把蒲扇:「我們令和這幾日辛苦了,你去歇一歇,我來替你。」
戚令和先前在武州的時候,雖然因為她跳脫歡快的性子被很多人喜歡,但她還是和軍醫學了些包紮治療的醫理藥理,如今長安城中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毫不猶豫地便來了此處幫襯。
荀遠微這樣說,她便鬆了手:「我扇了一天了,正好手有些酸。」
荀遠微看著戚令和走遠,再轉過頭來時,才發現戚照硯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落著。
她朝著戚照硯歪了歪頭:「看我做什麼?」
戚照硯帶著面紗,荀遠微只能辨別出來他的眼睛是彎彎的。
而後她看見戚照硯從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一枚香囊,又蹲在荀遠微面前,抬起手替她將那枚香囊掛在腰間,才站起來說:「裡面裝了混合的草藥,可以預防瘟疫。」
荀遠微垂眼,用另一隻空閒出來的手撥弄了兩下掛在腰間的香囊,上面似乎還殘存著戚照硯的體溫,她笑了聲,抬眼看向戚照硯:「我從前怎麼還不知曉你通曉藥理?」
戚照硯垂眸,與她四目相對:「臣為了殿下特意學的。」
他的姿容清雋,目光溫和,語氣卻像是在和荀遠微討要獎勵一般。
荀遠微看出了他的意思,便順著他的意思問:「怎麼了?這是在和我討賞麼?」
戚照硯笑出了聲:「臣可沒這樣說,是殿下自己應允臣的。」
荀遠微也跟著彎了彎眼睛:「獎賞嘛,自然是有的,不過得等這場瘟疫平息下來後。」
戚照硯眼底笑意更濃:「真的麼?什麼樣的獎賞都可以討麼?」
荀遠微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只是握著手中的蒲扇,繼續去照看正在煎的藥。
雖然這場瘟疫沒有在剛發現的時候便控制住,但好在一傳到長安,荀遠微便做出了一連串及時且正確的決策,而後她更是以千金之軀奔走在最前端,讓底下人不敢有半分的怠惰和敷衍。
這場瘟疫在長安城持續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痊癒的痊癒,病死的病死,總體形勢也算是安定下來了。
但荀遠微還沒來得及放鬆,宮中卻傳來了別的噩耗
——皇帝荀禎駕崩了。
第81章 清平樂 他和他的陛下,還有許……
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是蕭琬琰身邊的元尚宮。
元尚宮眼底儘是烏青, 面上是敷粉也遮掩不去的疲憊。
荀遠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手中握著的打算批閱奏章的硃筆在紙上重重一頓, 瞬間便洇染出了一大團朱紅色的墨,如鮮血一般的紅。
過了許久, 她才找回自己的視線和神識。
而後二話不說, 連狐裘都顧不上穿, 便丟下本來握在手中的硃筆和正在批閱的奏章,也不傳步輦,徑直往蓬萊殿跑去。
她到蓬萊殿的時候, 所有侍奉的宮女內監烏泱泱地跪了一地,所有人臉上儘是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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