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荀遠微的裘衣,眼神中帶著期冀。
「你和我走吧。」
女娘眸中閃過一道亮色。
李衡這才揚聲和那群考生道:「該幹什麼幹什麼,近來朝中事情複雜,出了意外,沒有人能保你們,不是人人都可以被殿下垂青的。」
考生們七零八三地稱是。
戚照硯和李衡躬身行了個叉手禮後,也離開了客棧。
從這裡到客棧門口的一段路,他始終跟在荀遠微兩步之遙的位置,不遠不近,恪盡了君臣之間的禮節。
荀遠微常年作戰,客棧的地板又都是木質的,身後之人的腳步聲她聽得一清二楚。
但她並沒有回頭。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才爭吵過,就這麼給戚照硯好臉色,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好糊弄、太好哄騙了些?
春和等在她的車輦旁邊,為她將小矮凳放好。
按照常理,本該是荀遠微先上車輦的,但鬼使神差地,她轉頭看向那個女娘,和她道:「你先上。」
女娘有些遲疑,但還是照著遠微說的做了。
女娘上去後,她才有些磨磨蹭蹭地提起裙角,扶著車璧,踩上了矮凳。
春和留意到了她的動作,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戚照硯。
戚照硯卻忽然不知道如何開口,終於在荀遠微已經挑開車簾,半邊身子都進了車廂的時候,他出聲叫住了荀遠微:「殿下。」
荀遠微回過身來看著他,揚了揚眉。
戚照硯抿了抿唇,手攥了又松,半天只憋出來一句:「望殿下,珍重。」
荀遠微沒想到這人素日里巧舌如簧,卻只說出來這麼一句。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一時進了車廂,將帘子重重一甩。
春和看了戚照硯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等馬車開始行進,她才試探著荀遠微的口風,「戚郎中也真是,殿下分明給他機會了。」
荀遠微看向春和,「你領的是我長公主府的月錢還是他戚照硯的俸祿?」
春和立即低頭,道:「是是是,奴婢失言了。」
本是該直接回宮的,但車上又載了這個女娘,春和便和車夫吩咐:「回長公主府。」
到了府邸後,春和明白荀遠微的意思,朝荀遠微行了個叉手禮後,便和府中的其他婢女交代給這個女娘收拾屋子,準備衣裳食物一應的東西。
荀遠微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主殿,示意她坐下。
「你能否告訴我,你的真名叫什麼?」
「草民,名喚沈知渺。」女娘的聲音有些怯生生。
她說完雙手交疊在雙腿上。
荀遠微輕輕點頭,「知渺,但我瞧著你的長相,並不像中原人,卻取了個中原人的名字,你是什麼身世?」
沈知渺低垂著眼睛,輕聲道:「我,確實不是中原人。殿下知曉前朝曾被送去龜茲和親的端淑公主麼?」
荀遠微聽著她聲音有些啞,順手為她倒了一杯水,輕輕點頭:「我知道,你和她,有關係?」
沈知渺緊緊捏著自己的衣衫,道:「我的母親,是當年跟著端淑公主一起去龜茲和親的侍女,端淑公主到了龜茲後不久,為了完成前朝的陛下給她的任務,撮合我的母親和龜茲單于的弟弟成了親,我的父親,是龜茲人,沈,是我母親的姓氏,這是她為我起的漢人名字,我所知曉的經史子集都是我的母親交給我的,她告訴我,人不能忘記本來。」
提到端淑公主,荀遠微也分外感慨,道:「端淑公主大義,和親往龜茲二十餘年,穩固住了龜茲,使其沒有偏向於靺鞨,確實減輕了中原的邊防壓力,但你既為龜茲貴族和端淑公主女官之女,又是怎麼流落到中原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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