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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和蔣望回這邊又遇見一賣柳編的攤位,長在路邊的柳條經攤主一番盤弄,變成籮筐簸箕、背簍花瓶,竟還編了個小包,萍萍忍不住提起放下,蔣望回笑問:「你想要麼?」

萍萍搖搖頭,站起身,前方到鬧市,人漸漸多起來,摩肩接踵,裴改之隨後來到柳編攤位,買下小包,舉起提把輕碰自己嘴唇。

鬧市許多小吃,家家都好香,萍萍看得眼花繚亂,待見一家在賣酥油鮑螺,忍不住了,咽了口口水,決定去買。

蔣望回這麼大個活人在旁邊,吃獨食過意不去,萍萍就買了八個,一人分四,蔣望回見狀要結帳,萍萍阻攔,原本是要隔空虛推他那隻攥著銅板的手,哪曉得一下推過了,手挨到蔣望回的手,他抓了下立馬鬆開,連帶著胳膊都縮回去,頭埋低萍萍只能瞧見他的青絲和髮簪。

蔣望回後退一步。

萍萍見他如此牴觸,心裡十分內疚,連忙賠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碰到的,我想阻攔你結帳,毛毛躁躁,一下子打到你了,對不起。」

蔣望回道:「沒事。」

萍萍聽他聲音發顫,心想這人肯定因為教養,極力忍耐,其實還是介意。她又賠了禮:「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是想著上回吃了經略相公的水飯一直沒答謝,請你吃幾個酥油鮑螺。」

蔣望回抬起頭,恢復成平常見的,鮮少表情的一張臉。

萍萍曉得他答應了,付了銅板,讓店家分裝兩盒,各分一盒。

她立馬吃起來,不賴!是酥鮑的正味。

蔣望回步子變慢,落到後面,萍萍回身咬著酥鮑問他:「好吃嗎?」

蔣望回想答她,又見她嘴角一抹酥油,想幫著用帕子細細地擦,還好他吞咽吃食,喉頭滑動實屬尋常。蔣望回吃完一整隻,口中無食,方才答道:「好吃。」

正要提醒她唇角髒了,萍萍突然直起身,目光越過蔣望回,直勾勾看向他身後。

蔣望回扭頭,見柳湛執韁勒馬,臉色鐵青。

他今日穿著墨衫,萍萍恍覺他就是壓城的黑雲,又覺柳湛渾身上下正無形射出許多支箭,能把在場每一個人都釘死。

身為靶心,萍萍不想被射成刺蝟,趕緊蓋上食盒蓋子,快步走到柳湛馬下。

柳湛心底冷哼,他等了這麼久,她才過來。

他垂下眼皮,瞥了她一眼,冷道:「上來。」

上個馬還要他來請嗎?

柳湛的馬高,萍萍踩著馬鐙後翻不上去,跨了兩回皆失敗,柳湛不事先打招呼就拽著她的肩膀猛地一帶,萍萍整個人騰空,下意識驚呼,手上抓緊食盒。柳湛卻將她丟到身前,還未落馬背他就雙手揮韁:「駕!」

回宣德門應該往前走,柳湛卻調轉馬頭,背道而馳,離蔣望回越來越遠。轉彎的時候萍萍差點潑出去,又一聲驚呼。

她忽然發現自己不像以前那樣,十足十的信任他了,眼下安危交到他手上,就很是擔心。

萍萍心砰砰亂跳。

柳湛聽見呼聲,兩臂內收,將她箍緊些,另一方面卻因她的驚呼更加氣惱:「你和孤說香囊、簪釵,皆是貼身體己,只有夫妻之前可以贈送分享,孤信了你。你不允孤和其她女子虛與委蛇,孤也依了你,可你自己做了什麼?」馬越策越急,柳湛的語速也愈來愈快。他找不見她,一女子隻身郊外,設想許多,心裡不知有多慌亂,沿路不敢眨眼,而她呢?她在做什麼?

「你和他人同乘一車,鬥茶歡笑。與人分食,那酥油鮑螺,和香囊釵環有什麼分別?你和他相攜漫步,算不算星月相伴?!」

自己都沒和萍萍逛過東京城……

柳湛越想越氣,禁不住胸脯起伏。

再瞧她這身打扮,誰給她換的?好生的俏,花冠啊,她不是嫌貴從來不戴冠子嗎?

柳湛身與萍萍錯了些,縱使同坐馬背,也能低頭望見她的側臉。

想她說過的話,什麼既結夫妻,誓無二志。

又想之前那幾回教他要注意分寸,現下她自己卻這樣……

柳湛勒韁急停,連嘆息也咬牙切齒:「你怎麼敢吶……」

對他太不公平。

萍萍剛要回話,柳湛忽然調轉馬頭,疾馳數步,對準路邊牆角刺出袖裡劍,他以為偷偷跟蹤的是蔣望回,留了情面,沒有直襲要害。灰塵四揚瓦礫聲響,裴改之為避劍躍上房頂,而後再跳到另一家房頂,他手上拿著東西,不應戰,只開溜。

動作太快萍萍沒有瞧清裴改之的臉,柳湛卻看得分明,第一眼陌生,只想這人跟了多久?方才鬧市不覺,這會人煙稀少,才察覺不對勁。

柳湛在腦海里搜尋,少傾,一嘔,這不是潤州那人嗎?

竟跟到東京來!

這也是她招惹的,柳湛想到這就想磨牙,心口疼,想追擊取裴改之性命,又擔心萍萍安危,不願留下她一個人。

算了,暫且放他一馬。

柳湛收劍,擁著萍萍,打馬續行。

萍萍問他:「方才那人是誰?」

柳湛可不想讓她知曉旁的什麼人來東京了,只道:「想殺孤的。」

「那要報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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