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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萍大笑:「你現在十足十像了!」

柳湛駁斥:「我賣面那會就像了。」他不再迴避萍萍,探出一根銀針試水,接著又在萍萍碗裡戳了下,方道:「喝吧。」

萍萍立馬憶起那雙銀筷子,瞬間眼眶濕透,官人這六年過的是什麼日子……

她端起碗擋住眼淚,不叫柳湛瞧著。

察覺到他的目光看來,她趕緊用最穩最尋常的語氣問:「現在到底要捐多少稅?」

心裡仍憐太子難當。

柳湛端碗瞧著官道:「田賦今年普遍從一成加到一成五分,多的要三成,那老丈應該只有兩畝田,所以加的是三斗。然後還有戶賦、鹽稅、茶稅、船稅、橋稅,今年都多多少少有加。」

萍萍想問為什麼加這麼多,卻想起老農說這是官家聖意,又記得柳湛叮囑,三思後言,於是緊擰雙眉,與柳湛四目相對。

柳湛碗遞嘴邊,喝了一口,三伏天宮裡該當是涼亭冰塊,浮瓜雪藕,搖扇十二時辰不停。

忽聞遠方喧譁,萍萍和柳湛一同望去,黃沙中隱約叫罵聲。

「快走!莫歇!」她望見十餘禁軍拉車綁有巨石的太平車,赤膊經過,後面緊跟監押的都官、提轄,但見停歇便招呼藤條。

待這波車隊過去,吃酒吃飲子的人紛紛議論:「這破石頭有什麼好運的?」

「沒見識的,那是太湖石。」

「噓,別聊了,據說這是官家修皇陵用的」

萍萍瞥柳湛,他朝她輕點下巴肯定,她立刻明白為什麼要加稅了。

待二人歸去,四下無人,柳湛才道:「官家極在意身後事,我只能適時勸諫。」

柳湛想,倘若是自己,決計不會在意皇陵恢弘或簡陋。

他不信鬼神,篤定人只有一世,眼閉之日便一無所有,所以只在乎活著的時候,願能登九五尊頂,金鑾座下,國計掌中,倘若國富力強,民有餘力,他還有一願,開疆闢土,北定蠻夷。

柳湛反剪兩手,眺望前方黃土長道,即憂心忡忡又雄心勃發。

萍萍卻深深凝視柳湛側顏,原來高位上心懷天下,便有了許多身不由己。

前朝太宗嫡長,十七年國儲一朝被廢。高祖的儲君,最後也掉了腦袋。

古往今來,多少未成功即位的太子,她想將來不管發生什麼,都會堅定地和他站到一起。

萍萍手伸向柳湛背後,柳湛未深思,以為她僅只是想牽手,動了動指,將她手反握住。

數日後,一行人抵達廬江,柳湛旋即安排保信軍攜物資援遲太平州賑災。後又數十日,到淮南西路首府壽春。

壽春府知府兼淮南西路安撫使姚拱辰,一人肩挑兩職,駐地都輪值過了,再調只剩京畿。且他出身宣城姚氏,縱使調任,保信軍和忠正軍中亦多族兄弟,淮西根基難撼。

姚拱辰與夫人是,岳丈孟允平曾做過資政殿大學士並經筵講官,亦是柳湛啟蒙老師,雖然年老致仕,但朝中威望猶在。因這一層關係,姚拱辰與柳湛少時曾共受教兩年,頗為熟絡。

太子隊伍未到,姚拱辰就已迫不及待,不帶護衛,一人一騎出城相迎。

城郊相逢,柳湛竟也棄車換馬,與姚拱辰並行。

姚拱辰道:「殿下好狠的心,從壽春南下都不與我說。」

「我那不是微服私訪麼。」

姚拱辰大笑:「別住驛館了,就住我帥臣府!」

「哪回來壽春不是住你那裡。」柳湛持韁淺笑,緩緩瞥向姚拱坐下油亮白馬,「駕霧養得如此精壯。」

姚拱辰隨即便問:「那騰雲呢?」

柳湛的四匹坐騎之一的騰雲,與駕霧是胞胎。

柳湛微笑:「在東宮裡好吃好睡呢,這一趟回去,只怕又漲幾斤膘。」他接著問老師安好,身子骨可還健朗?姚拱辰將自己知道的一一告之,緊行慢行到帥臣府,姚拱辰竟給柳湛備了一小箱上好宣筆作為接風禮。

柳湛搖頭:「你前年送去東京的筆都還沒用完,去年的尚未開封。」

姚拱辰不以為然:「那你就派發東宮,人手一支。」

柳湛無奈,只得命蔣望回收下宣筆。

其實早在下江南前,柳湛就也有籌備壽春見面禮,足足一大箱,不惜帶去江南又帶來,此刻他卻先瞥萍萍眨了下眼,又摸鼻頭,才道:「希顏,阿羅,你們把我帶的禮物抬進去。」又飛快吩咐萍萍:「你且在這裡等。」

說罷便同姚拱辰先行去書房,姚拱辰回頭望了一眼,走出四、五步,才問:「這回帶的怎麼不是希顏那個妹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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