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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萍萍收回手,心想這船上還專門配備郎中。

蔣望回垂首哽了下,才續道:「殿下還在忙,娘子有話我可通傳。」

萍萍一笑,曉得官人在忙,沒想過去打擾:「沒有話傳,我是專門找你的。」

蔣望回心急跳數下,低頭盯向萍萍腳上那雙白珠鞋,掩下一切。

又覺該吐露點什麼,糾結開口:「專……」

萍萍

渾然不察,繼續說:「也不是專門吧,碰上了,正好說一說。」

蔣望回合牢雙唇。

萍萍理了理身上袍服,含笑鄭重道:「我——」

「坐下說。」蔣望回想她剛撞了腿,指著圓凳打斷。

萍萍就近一座,蔣望回眼皮眨了兩下,在她旁邊挨著的那張凳上坐下。

「我很敬佩經略相公!在西北的時候,處處聽到的都是誇讚,經略相公和夫人一生一世,夫唱婦隨,保家衛國!」

他得非我賢,哪怕那人是他爹,蔣望回面頰微燙。

「我好多朋友都受過經略相公恩惠,比方減稅,還有冬天按戶頭髮棉衣……」萍萍掰手指一項項枚舉事跡,蔣望回微笑注視,心道:她原來是來吹他爹的。

他溫柔嘆息:「這就是你今天專程找我來說的話。」

她看起來並沒有因為沒被冊封而傷心,挺好。

「不僅僅是這。」萍萍斂了笑意,「經略相公還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知不覺低頭,「當時經略相公在京兆府沿路施粥,我走了好久,快絕望了,突然瞧見粥棚,一下落下淚來。倘若沒有那碗粥,我也許就活不到如今了。」萍萍突然仰頭,沖蔣望回綻放一笑,「所以想好好謝謝經略相公,還有那些搭棚熬粥的大人們。」

她怔住,怎麼恍惚從蔣望回微斂的神情里讀出幾分苦澀。

萍萍想了想,放柔聲音:「我知道對天下人來說,經略相公夫婦是為國為民,伉儷英傑,但對蔣殿帥你來講,是骨肉分離,自幼難體會尋常人家的父母親緣。舍的不是我的家,所以我沒有感同身受,講了一番欠考慮的話,對不起。」

蔣望回心道,自己苦的哪是這個?

國家不在,小家焉存?他從來都是支持父母的。

千言萬語,卻提不起那一口氣,蔣望回沒有解釋,只笑:「別喊我殿帥,還是像以前那樣喚我蔣兄吧。」

「好,蔣兄。」

蔣望回笑笑正準備回話,萍萍又道:「我的話說完了。」

蔣望回笑容倏滯,而後恢復尋常那張寡淡臉,眺向船外,可真短促,清水綠色都不曾並坐賞一眼。

他轉頭同萍萍點了點,起身負手,率先告辭:「我也正好要去找林公。」

二人背道分別。

蔣望回上至頂樓,樓梯口就立有禁衛,因為事先知會過,見到蔣望回來,徑直放行。蔣望回在書房前叩響。

「進來。」

他推門入內,房中僅柳湛一人。

太子殿下瞥了眼滴漏,剛到巳時,他們約的是這個點,但平常蔣望回都會提前一刻鐘來。

「什麼事耽擱了?」柳湛笑問。

「鬧肚子。」蔣望迴旋即就答,柳湛愣了下,沒再追問,垂眼從懷裡取出一封粘口的信:「江寧上岸後,將它發回東京。」

「喏。」

蔣望回領信後說了會話便離去,獨留柳湛在案前忙至掌燈。

燭火燃起,窗外的江風也變響亮,他擱筆先沐浴,方才下樓,邊走邊望,這一帶並無城鎮,散落些許村莊,這個點皆熄了燈,兩岸黑寂,山的起伏輪廓反倒被夜幕襯清晰,柳湛不知不覺就走到萍萍門前。

既知「克己復禮為仁」,又知「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他已經算不得少年,卻怎麼一到天黑就琢磨那檔子事?糾結再三,還是無法抑制。

事不過三,這才第三日,柳湛寬慰自己,推開大門。

萍萍正坐桌邊讀書,聞聲扭頭:「你回來啦?」

旋即放下書冊,走向柳湛。

柳湛亦朝她走近,眼往桌上瞟:「在讀什麼?」

「書架上隨便抽了一本。」萍萍近身幫柳湛解玉帶,他配合著取出袖裡劍,褪去外袍,視線仍落在桌上,讀了幾行,辨出是《麟經》。

萍萍掛劍,又抖抖袍子搭衣架上,背對柳湛抱怨:「文意晦澀,看得發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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