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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宥川垂下眼眸,忽然拽住她握刀的手,往自己心口刺去。

「唰!」匕首在刺入心口那刻,雲青岫猛地一扭,劃破了衣衫,在他的小臂留下一道刀傷。

她騰出手去拽床邊的金鈴。

指尖剛觸及,溫熱修長的手扼住了雲青岫的手腕。

裴宥川朝彎了彎唇角。

然後當著她的面,將其無聲捏碎。

「阿姐搖了也無用,外頭的人都睡著了,天明之前,不會醒的。」

第39章 唇角破了

滿室的血腥味里, 還夾著一絲奇異淡香。

裴宥川攬住落滿烏髮的纖瘦肩頭。

將小臂的傷口貼在雲青岫的唇上,修長手指鉗住她的下頜,強迫她喝下汩汩流出的血。

吞咽不及血液順著唇角滑至素白脖頸。

血液入喉, 瞬間化作融融暖意流向四肢百骸。

雲青岫唇齒被堵住, 呼吸不暢,少年的身軀像鐵牆將她禁錮在原地。滿口腥甜異香,熏得她頭暈目眩。

壓在唇上的小臂終於移開, 她喘息幾聲,眼尾被逼出潮意。

「裴宥川!」素來溫和的聲音生出怒意。

「阿姐要是厭惡, 可以用它殺我。」少年垂眸,凝視著雲青岫的眸光幽深至極, 用指腹拭去她眼尾濕意。

隨後,低頭吻上。

殘餘的腥甜在舌尖糾纏蔓延。

雲青岫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分明在端午那日, 他還是那個乖巧喚「阿姐」的弟弟。

詭異的顫慄從指尖游弋到髮絲,握住匕首的手指節泛白, 抵在對方心口, 遲遲落不下去。

裴宥川輕笑一聲,糾纏得愈發得寸進尺。

雲青岫被攪得頭昏腦漲。

她不知道裴宥川是什麼時候走的, 只記得對方走前留了一句話。

「選我還是蕭灼,我等阿姐的答案。」

次日一早,雲青岫昏迷醒來的消息傳遍雲府。

方清和來為她再次診脈, 絮絮叨叨叮囑了一堆, 又開了藥, 臨走前還給了一小罐藥膏。

「雲姐姐的這是磕破了吧, 塗點藥好得快。」

徐月和掌司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雲青岫的唇上。

破了道口子, 凝了血痂後像一點暗紅的痣。

雲青岫:「……」

這小子屬狗是吧。

掌司面上不見波瀾,道:「小月, 送一送方公子。」

屋內只剩下雲青岫和掌司。

「秀秀,奉天司內出色的除妖師都可以,他不行。」掌事神色不明,「當初若不是你極力將人留下,我是不同意他留在雲家又入奉天司的。此人面上裝得乖巧,卻心思不純。」

雲青岫不得不打斷掌司:「母親,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而且您對他似乎多有偏見。」

掌司鬆了口氣:「沒有就好。你昏睡這三日,蕭世子對你的情況很是上心,為了連自己都不顧,不如就將婚期定下吧。」

談話間,一隻引鶴飛來。

西南起了妖患,需要除妖師鎮壓。

雲青岫沉默良久,頷首:「好。」

掌司離開雲青岫的院子後,將西南妖患的任務發給了裴宥川,並要求即日啟程。

西南路途遙遠,一來一回也要兩個多月。

裴宥川眸光暗沉,順從接下任務,隨除妖師同僚騎馬出城。

城門外,停著一輛樸素馬車,上有雲府徽記,駕車的是百里竹。

車窗繡簾撩起,露出素白面容。

兩人視線相對,裴宥川拽緊韁繩,策馬行至馬車旁,扯了扯唇角道:「阿姐將我打發去西南,既然不願見我,為何相送?」

「等你回來,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裴宥川一怔,欣喜如狂潮捲來:「阿姐不會騙我吧?」

雲青岫平靜道:「自然不會。」

少年策馬離開時意氣風發,眉眼含笑。

雲青岫下車目送,百里竹安靜陪著她。

「兄長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不地道。當阿姐的成婚,還特意支開弟弟。」

百里竹抱劍慢吞吞道:「快刀斬亂麻,這樣做很好。」

雲青岫輕嘆:「也對,有些事光說是說不清楚的。」

皇城至西南,山遙水遠,夏季多雨,山路更是難行。

此去本要三個月,裴宥川日夜兼程,將同僚扔在後面,兩個多月便回到了皇城。

他風塵僕僕回到雲府。

府內喜氣洋洋,懸滿了貼上雙囍的紅燈籠。

裴宥川被侍衛客客氣氣攔在門外,無論怎麼問,侍衛只重複一句話。

「二公子見諒,家主有命,您回來後需在府外等候。」

他按捺住煩躁,從傍晚等到入夜,終於見到雜事纏身的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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