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掌司神情淡淡,給了他一張地契與一把鑰匙,「你年紀不小,也該成家了。這座院子,就算是雲家提前給的賀禮。」
裴宥川攥到指節泛白,逐字逐句道:「這是家主的意思,還是阿姐的意思?」
掌司反問:「你覺得呢?」
「既然你叫秀秀一聲阿姐,就應該尊重她的意思。她不想見你,明日的喜宴也不必來觀禮。」
「雲家這些年沒有薄待,你應該心裡有數。」
夏季的夜沉悶烏黑,悶雷陣陣,雲府門前的紅燈籠像兩滴刺目的血。
她說,「等你回來,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這就是答案嗎?
裴宥川扔開韁繩,神色近乎扭曲,直闖府門。
侍衛們紛紛抽劍阻攔。
掌事厲聲道:「成婚前夕不見外男,你是想她被皇城所有人戳脊梁骨嗎?!」
轟隆——
一聲平地驚雷,積蓄已久的夜雨磅礴落下。
裴宥川不動了。
半響,他翻身上馬,頭也不回消失在夜雨中。
…
六月廿八,宜嫁娶。
侯府世子與奉天司掌事獨女成婚,連宮內都遣人道賀。皇城百姓擠在街道兩側,墊著腳看連綿不絕的婚嫁儀仗。
喜糖與銅錢紛紛揚揚灑下,滿街的歡聲笑語。
所有人都很高興,特別是騎馬走在喜轎前的蕭灼。
雲青岫坐在喜轎內,蓋頭下面容沉靜,不見喜色。
忽然,她感到一道極具存在感與侵略性的視線。
喜轎窗簾是昂貴透氣的鮫紗,能朦朧透出人影,她扭頭看去,隱約看見一道站在人群後的修長身影。
同樣是紅衣。
似乎有些像裴宥川,但他此時大約在從皇城回西南的路上。
想起他,雲青岫心情頗有些複雜。
也不知道他回來後,得知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婚嫁儀仗巡城一圈,然後向奉天司而去。
歷代奉天司掌司成婚,儀式都在司內舉行。
下轎,跨火盆,在眾人簇擁下進入奉天司主殿。從主殿正門望出去,一眼就能看見華光流轉的鎮妖閣。
侯爺與掌司入座上首,賓客齊聚。
雲青岫與蕭灼跨入正門。
蕭灼伸手扶她,低笑道:「小心門檻。」
兩人相攜,緩步行來,賓客的祝福起此彼伏。
方清和和徐月站在一塊,耳根微紅,小聲問道:「小月,這場婚宴你覺得如何?」
徐月目不轉睛看著自家阿姐,「只要阿姐喜歡,就很好。」
「那、那如果你日後成婚,是喜歡這樣隆重的,還是簡便些的?」
徐月搖搖頭:「我不成婚,我要和阿姐待在一塊。」
方清和:「……」
他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喜娘滿臉笑容,高聲道:「一拜天地——」
兩道紅衣朝正殿外遙遙一拜。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急促鐘聲驟然敲響。
雲青岫正要拜下的動作一滯,殿外傳來妖物的嘶吼與同僚刀劍相接之聲。
在嘈雜中,她清晰聽見有人厲聲呼喊。
「裴宥川,你怎能殘害同僚!」
雲青岫扯下蓋頭,轉身時一道驚雷閃過,狂風驟起,殿內燭火搖動,剎那的銀光為殿門外的身影添了幾分悚然。
少年雪膚紅唇,紅衣灼灼奪目,一雙黑瞳化作暗紅,死死盯著雲青岫。
幾片漆黑鱗片覆在他的脖頸,緩緩起伏。
他指尖黑紫,妖氣繚繞,殷紅不斷滴落。
「他、他是妖!」
「這怎麼可能!世上怎麼會有沒有妖氣的妖?」
「快看,鎮妖閣——」
又是一道驚雷劈落。
鎮妖閣華光大盛,有妖物正在破陣。
掌司長劍出鞘,厲聲道:「攔下他!」
同僚侍衛從雲青岫身邊跑過,法器齊出,炫目到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少年一步步走來,一人阻攔就殺一人,十人阻攔殺十人。
方清和被擠在人群中,不慎落到裴宥川手裡,脖頸被清脆擰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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