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宮,天已經徹底黑了。
幾個弟子去廚房做了飯來,端到了別宮的前廳來。
前廳里有一張桌子,弟子們平日都是在這裡用飯的。溫寒多拿了一張好椅子來,放到桌頭,給鍾隱月用。
待天徹底黑下來,飯菜才端上了桌。
五人落座。
鍾隱月沒急著開口問。他夾了幾筷子菜,吃了兩口飯。其餘弟子坐在他身邊,一聲不敢吭,都巴巴地望著他,沒動筷子。
吃了幾口飯,鍾隱月抬眼一看,才見到四雙眼睛都在望他。
「看我幹什麼?吃飯啊。」鍾隱月說。
他這樣說,弟子們才都拿起碗筷來,小心翼翼地夾起飯菜,吃了起來。
飯桌上一時無言,弟子們還是忍不住總偷偷瞥他,膽戰心驚地等著他問話。
偏偏鍾隱月一點兒都不急,他慢悠悠地吃了好幾口菜飯。
等待的時間最難熬,弟子們簡直味同嚼蠟,都快哭了。
半碗飯進了肚子裡,鍾隱月才終於開了金口:「白忍冬怎麼回事?」
溫寒剛往嘴裡塞了口飯,這話一出,他好懸沒嗆到。
他趕緊狠嚼嘴裡的飯,想趕緊答話。可這一口塞得太多,他根本嚼不完。
見此,蘇玉螢便放下手中飯碗,貼心地替他說:「回師尊的話,白師弟昨晚和沈師兄還有我們大吵了一架,之後便說……要轉門。」
鍾隱月聞言一愣:「吵架?吵的什麼?」
「是前前天的晚上,沉師兄回了宮舍後,就好心拿來了師尊給師兄的法寶,說分給我們一些。師兄說東西太多,都放在自己那裡也不好,便拿一些我等也能用的出來分一分。」
鍾隱月聞言詫異,看向沉悵雪。
沉悵雪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兒吃飯,手上的筷子沒停。鍾隱月看過來時,他剛好往嘴裡塞了一筷子菜。
他吃得斯斯文文,嚼得兩腮鼓鼓,瞧著也不打算停下筷子,就好像他們在說的事跟沉悵雪沒關係似的。
蘇玉螢繼續說:「沉師兄說了,上好的法寶自有靈氣,更有些法寶自身就有攻擊性,稍不注意就會傷到自身。師尊是顧忌我們如今修為不高,擔心我們傷到自己,才會只給了三四件。雖說也都不是頂好的,但也是如今最適合我們的。」
「沉師兄也是因為一直不受干曜長老待見,給的東西都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師尊可憐,才給了這般多。其中有些能輔佐靈氣運轉,有益修行的靈石法寶,師尊給得太多,這些靈石也沒攻擊性,師兄便想分給我們一些。」
蘇玉螢說,「師兄也說了,師尊也是可憐師兄出身和遭遇,才一口氣給了這般多的靈石。日後等我們修為漸長,師尊一定也會給合適的法寶……雖說之前師尊就給了我們一人一個靈石,但我們多拿著一些,也不會是什麼壞事。」
「本來是樁好事,可白師弟一下子就生氣了。」
鍾隱月聽得莫名其妙:「他生哪門子氣?」
咔噠一聲,沉悵雪終於放下了他的碗。
他從袖子裡摸出一方帕子,擦著嘴道:「師弟說,師尊這就是盲目偏心。該好生教養著的不給上好的法寶,卻把這些好東西都一口氣給了不該給的人。」
鍾隱月:「……」
溫寒早咽下了嘴裡的飯,聽到這兒,他也生氣道:「我們就一下子生氣了,他這番話也太過失禮了。問他何出此言,他就說……」
溫寒突然不說話了,他臉上的怒氣也忽然消下去了一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沉悵雪。
沉悵雪倒是面目平靜。見溫寒看過來,他笑了笑,坦然地看向鍾隱月:「他說我是畜生妖怪,給得多就是為禍人間。」
鍾隱月瞪大了眼。
啪的一聲,他把手裡的筷子給猛地摔到了地上,人也騰地站了起來。
弟子們紛紛放下碗筷,低下頭,不敢聲張。
只有沉悵雪坐在原地,不動聲色,也沒有低頭。
鍾隱月站著,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白忍冬說什麼?」
「他說,我是畜生妖怪,師尊給我的東西多,便是助紂為虐,為禍人間。」沉悵雪再次平靜地複述了一遍,「他還說,干曜長老說得果真沒錯。」
鍾隱月被氣笑了。
鍾隱月猜的沒錯,他果然一早就從干曜那兒知道了沉悵雪是靈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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