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其實很尷尬,前不搭節後不搭年,街上早沒了七夕的東西。孰料棠袖剛下車, 前面就傳來一句:「姑娘,買盞蓮燈吧,興許能碰著有緣人呢。」
循聲望去,攤子上擺著的蓮燈確實是七夕才會有的。
但棠袖沒買。
她目光停在攤子最邊上,那裡很不起眼地掛著幾隻香囊。
可別說,花樣還挺好看的。
棠袖爽快掏錢,買下香囊邊上的一隻荷包。
攤主:「……」
救命。
那位大人讓她賣的是香囊,不是荷包啊。
然而棠袖已經拿著荷包走遠,完全沒有要折回來買香囊的意思。
要不說人都有喜新厭舊的壞習氣,荷包才到手沒幾息,棠袖看著看著,突然就有點不喜歡了。
於是待陳樾出現,棠袖很順手地把荷包塞給他。
陳樾接過看看,停停又翻了個面。
發現不管橫看還是豎看,這都是個荷包而非香囊,陳樾抬起頭說:「不是香囊。」
棠袖說:「還想著香囊呢。」又道,「你是不是辦案辦傻了,人家《生查子》寫的是元夕,哪有你這樣套在七夕上的。」
陳樾說:「因為這個你才沒買香囊的嗎?」
棠袖沒否認。
陳樾又看看荷包。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荷包面料顏色偏深,刺繡圖案也並非女子常用的那些,而是頭鹿。
鹿同祿。
陳樾心下微微一動。
他沒再說什麼,將荷包在腰側系好,空出手去牽棠袖。
此時月亮已升過柳梢頭,晚風寒涼,男人的手掌卻非常溫暖,更甚他整個人都好像火爐變的似的,光是站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熱意。
棠袖正好覺得湯婆子不夠熱,給他牽了。
兩人本就離得近,這麼一牽,有寬大衣袖作遮擋,周圍匆匆路過的行人倒也看不出他們的親昵,陳樾光明正大地牽著棠袖遊逛。
邊逛邊問:「怎麼沒買蓮燈?」
棠袖答:「懶得放。」
陳樾:「我給你放。」
「那也不想買。」
「好吧,其實是我想放。」
「更不想買了。」
說話間,兩人逛到夜市。
京城的夜市向來熱鬧,即便冷天也依舊人聲鼎沸。陳樾尋了個背風的地方,讓棠袖在這等,他去買燒餅。棠袖正揣著湯婆子站著,忽然有誰從她身邊飛快掠過,隨即湯婆子上驀地多出個東西。
棠袖看眼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想到什麼,她沒將湯婆子上的東西丟掉,舉起看了看,赫然是盞蓮燈。
還是粉紅色的。
棠袖:「……」
就非跟七夕槓上了是吧。
她又看看蓮燈,卻仍然沒選擇丟掉,只在陳樾買完燒餅回來時,把蓮燈扔向他:「你的人送來的。」
陳樾接住,說:「吃完去放吧。」
棠袖本想說你自己去,但到底還是默許。
荷包都送他了,放燈而已,就當補過七夕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他一個有婦之夫,不,他一個已經離異卻背地裡給前妻當情郎的大男人,為什麼一定要學那些未成婚的小郎君們放蓮燈。
總不能真信了那句有緣吧。
棠袖腹誹著,還是陪陳樾去了河邊放蓮燈。
放完沒回棠府,也沒回江夏侯府,兩人去了家客棧留宿,第二天晌午才分開。
過後又懶懶散散地歇了段時間,棠袖收到封新信,馮築說已尋到她讓留意的神醫,正和神醫在回京的路上。
不知是馮築提前指點過這位姓趙的神醫,還是這位神醫本性就是如此,進宮後,趙神醫讓跪地就跪地,讓磕頭就磕頭,沒擺任何神醫的架子。於是趙神醫才行完禮,就被允許抬頭,直面天顏。
神醫不愧為神醫,只這麼一個簡單的照面,就看出皇帝足疾不能再拖了。
當然,也不能再用福壽.膏。
一番大膽又仔細的望聞問切後,趙神醫當場調製新的膏藥,給皇帝右腳敷上。沒多久皇帝就感到疼痛緩解,更甚覺得比吞服丹藥舒服,當即封趙神醫為御醫,入聖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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