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你先起來。」雲心月順手託了侍女一把,「罪不罪的,你後面再去找夏老按規矩領就是。現在,先把孩子帶回去安頓好。」
這麼冷的天,對方只穿了為他更換的一身裡衣,連鞋子都沒穿就跑出來,要是冷壞了怎麼辦?
她自己也是。
匆匆出來找人,只披了件外衣,也沒穿好。
「謝公主。」
聽到要帶走他,孩子瑟縮得更厲害了。
侍女走過去之前,他就不管落在身上的刀鞘會如何,只抱緊懷裡血淋淋的死雞,一彎腰往後鑽了去。
也是這時,眾人才發現他緊靠著的居然是一個狗洞。
侍衛趕緊伸手將他的腳踝抓住,想把人拉回來,換來一連串驚恐的腳踹。
「啊啊——嗯——啊——」
侍衛剛硬結實的手掌與孩子那竹竿似的腳踝,形成格外鮮明的對比。
雲心月看得揪心:「小心別傷了他。」
聞言,侍衛鬆了鬆手勁。
就是這一松,那小孩就跟泥鰍似的,「哧溜」一下滑了出去。
「欸——」她攏著裙子,蹲下,往外看去,「小心點兒。」
小孩亂轉的眼睛,對上她擔憂的臉龐,只看了一眼就趕緊轉開,手腳並用地跑了。
旁邊兩個侍衛翻牆出去追,居然沒能追到。
「真是見鬼了,他怎麼能跑那麼快……」侍衛嘀咕著,利落跪下,「末將失職,請公主責罰。」
樓泊舟倒是能追上,但是他並不想追。
他巴不得,對方從此以後不再出現。
「算了。」雲心月嘆息一聲,「他本來就是自由的。你們把他的衣物和鞋子疊好,放在這個洞口邊上,要是他回來拿,不要攔著。」
然而。
他們第二日啟程時,衣物和鞋襪都好端端放在狗洞旁邊,風雪薄薄覆蓋一層。
雲心月只能交代驛卒,要是有小孩來拿衣物,便隨對方去,不必阻攔。
如此,又趕路五六日,車駕才抵達南陵都城——寧城。
直到看見城牆的那一刻,雲心月心裡的緊張才冒出頭來招搖,在心裡徘徊撞擊。
跟禮官預演許多遍的禮儀規矩,還有兩國聯姻的盟約,一直在腦海里糾纏打轉,混成一團。
察覺她掌心微微沁汗,樓泊舟提出,要不他全程陪同好了。
「不用。」雲心月搖頭,「我可以自己解決,你去辦自己的事情就好。」
聖子入朝,寧城的老百姓都很激動,想要搶福——聖子落腳後,需要先前往祭台施福露,再入宮赴宴。
樓泊舟很想說,那是他阿弟的事情,與他無關。
但,一則,兩人無法同時露面;再則,屆時祭台人多,容易出意外。即便沒意外,也會因為道路阻塞而難以離開,他必要時候還得蒙臉拉阿弟一把,助他離開。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緊張一陣,很快就沒事了。」雲心月將過分冰涼的手貼在手爐上,再塞進他掌心。
緊張只是一種短暫的情緒,不礙事兒。
樓泊舟倚靠在坐榻邊上,大拇指揉搓著她發涼的指節,一言不發。
上翹的唇角沒有半絲笑的意思。
「分開一個下午而已。」雲心月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又不是很久,做什麼這副表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外出一個月呢。
「午後足有三個時辰。」樓泊舟抿唇,還是不太高興。
本來,赴宴這種事情,去的就不是他,而是弟弟。
這麼一算,他還算少了,起碼有五個時辰見不著她才對。
——他躲在暗處看的不算。
再掐指算一算,她也不經常留他同眠,待她起床,她得先鍛鍊兩刻至四刻。完了一起用個早飯,便是同在馬車內,她也要看書、塗塗畫畫一些古怪的東西。
午後還總有一個到兩個時辰聽禮秋講學,若是有事沒能講學,此事便要疊加到後一日,比鍛鍊還要不能耽擱。
有些兩國盟約的事情,他並不清楚,白日裡還需要弟弟替換來與她細說,又要耗費一兩個時辰。
若是馬車停下歇幾日,她便又關心旁的事情,為之奔走費神。
雲心月小聲嘀咕:「三個時辰……也不是很長吧。」
不過六個小時而已。
怎麼不算長!
「一日本就只有十二個時辰,睡覺要四個時辰,便剩下八個時辰,禮秋講學兩個時辰,便剩下六個時辰。六個時辰里,減掉你的私事,頂多剩五個時辰。」樓泊舟細細掰扯,「五個時辰里,哪怕我們在一起,你看書寫冊子,請教夏老諸人,起碼有四個時辰,便只剩下一個時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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