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聖子在這裡,他們說什麼也不敢去那種地方。
侍衛把這些話也說給她聽。
「這麼神奇?」雲心月一腳踏上平地,看向樓泊舟,「你也聽說過嗎?」
樓泊舟側首,垂眸,「嗯」了一聲:「書上看過。」
下坡後,沿著往後伏倒的草前行,碎石漸多,草漸稀疏,地方瞬間開闊,袒露一片平地。
平地延綿處,兩根瘦弱杆子撐著薄薄牌匾,在濃霧中露出模糊身影。杆子兩側爬滿人高的野草,還有藤曼死死攀附有些腐朽的瘦木。
雲心月抬頭,一字一頓念出斑駁、灰敗的字:「鬼、頭、寨。」
呼呼——
山風涌著水汽起,濃霧滾成一團,沒有消散,只是撥開了攔路的高草,露出牌坊背後不見底的一條路。
路中央,一雙兇狠的眼睛凌厲瞪她,齜牙咧嘴,唇角還拖著赤紅的涎水,像是剛啃完小孩。
驟然對上這麼顆逼真的腦袋,她被嚇了一跳,倒退兩步,撞入少年懷裡。
肩膀撞上寬厚鼓脹的胸膛。
她收緊捏著他的手,掌心微微沁汗。
汗倒不是被嚇出來的,而是純粹的熱。
「害怕?」
樓泊舟垂眸看她。
他似乎想要去做點兒什麼,幫她消減這份懼意。
雲心月拉住他,輕輕搖頭:「沒事。」
她脫下身上的裘衣,交給秋蟬,還是覺得身上冒汗。
抬腳踏入牌坊內,道路兩旁每十餘步,就有石座,石座上的石雕有些被砍掉頭顱,有些被攔腰折斷,斷掉的半截和腦袋便滾在地上。
有些甚至從耳朵和眼窩裡長出幾篷枯草,在青灰色的濃霧之下,顯得特別瘮人。
好似死不瞑目,想要吶喊卻斷了聲的模樣,總令人疑心它們已化作厲鬼。
雲心月貼近樓泊舟。
樓泊舟拉過她微有冷汗的手,將手指塞進指縫。
他不會說什麼「別怕」之類安慰人的話,但好歹有直覺支配行動,不算一塊直楞的木頭。
走上百餘步,才見有階梯,綿延伸向濃霧處,隱隱可見幾點立著的屋頂。
大概,就是鬼頭寨所處。
他們繼續往上走,走了近百步才到山間平地,見著一座破落的寨子。
「這裡看起來,也不算富裕,也並不陰森可怕,大多都是茅屋,還有幾間瓦房。要不是濃霧瀰漫半山,地方應當足夠開闊明亮。」雲心月轉到後山,看著雜樹後的一條茫茫大江,問,「為什麼會叫『鬼頭寨』這麼可怕的名字?」
單純因為山腳下那些雕像?
南陵侍衛也不知道。
這裡沒發現糧草,更沒有發現消失不見的林木,她轉悠一圈,臉色泛紅,出了不少汗。
「公主,」知道喊聖子沒用,秋蟬只勸雲心月,「天色漸晚,還是先回官驛歇息罷。」
雲心月從空落落的瓦房出來,揮手扇了扇通紅的臉龐:「好吧。」
繞山而下數十步,她發現掩映的草木中,居然還有一條路。路看起來很短,往下斜走,有一方芭蕉葉扎的屋頂。
芭蕉葉青綠暗灰,與濃霧高樹近色,剛才自下往上走時,有視覺盲區,他們誰也沒* 發現。
「走,去看看。」
她搖搖樓泊舟的手,往那邊跨去。
探路的侍衛沒來得及搶先,趕緊把人喊住:「公主,還是等末將探路再走罷。」
「嗐呀。」雲心月不太在意,擺擺手,「就這麼短的一條路,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意外就說就來。
年久無人的潮濕山路,石子上滿是苔蘚,雲心月一腳踩上,哧溜一下,直直滑進屋前溫熱的池子裡,還連帶拖了個毫不掙扎的少年。
她從水裡冒頭時,侍衛再勸她的話,還斷了半截,化作一聲飽受驚嚇的「公主」,在山間穿雲破霧迴響。
雲心月睜開眼睛,對上一張昳麗臉龐。
日暉從濃霧與密疊疊的枝丫篩過,漏下明暗分割都淺淺的薄光,全都投落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滴。
濺起的水從他鼻樑滑過,點在她鼻尖上。
樓泊舟抬起手指,輕輕颳走。
嗒。
還有幾滴水,從他下巴斷斷續續掉落,砸在她鎖骨,順著往下淌。
他的眼神順勢滑落,凝在線條起伏的一彎鎖骨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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