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心月手捏住被子邊緣,指尖發白, 瑟縮往下,只露出一雙眼睛,被子底下的嘴巴還含著食物,她不敢開口, 生怕露餡。
被子在視線中移動,樓泊舟垂眸看了一眼,將被子往上拉扯, 徹底把她蓋住, 側眸盯著門外人。
少年眉眼溫文柔和,嗓音也偏清亮,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客氣。
「沒事就滾。」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 且身上氣息過於危險, 領頭者遲疑了一下。
雲城往來者混雜,進幻天樓的不乏達官顯貴, 且有些就愛悄悄摸到這邊玩兒。
他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碰上皇室中人。
「得罪了。」
斟酌過後的領頭者,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抱拳帶領手下退出,將門掩好。
聽腳步聲遠去,雲心月才冒出一雙眼睛悄悄往外看,見影子也離開, 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嚼動嘴上的食物吞下去。
「太險了。」
她抬起的頭癱倒回枕上, 長長舒出一口氣。
危險遠離,眼前人的存在就變得格外明顯了, 不管是貼著她大腿外側的堅硬膝蓋,還是撐在她臉兩旁的滾燙手臂,亦或者垂下來,落在她胸口的柔軟褻衣。
視線往下,甚至還能透過敞開的衣領,看見因用力而越發明顯的兩彎鎖骨,肌肉線條縱橫交錯的胸腹,以及人魚線明顯,被布帶勒住的緊窄腰肢。
要命。
皮相惑人。
雲心月趕緊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道家清心訣: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身體還在牆角,腦袋卻被掐緊拖過來的美男,見他們定住不動,艱難掙扎了一下。
「二位要不讓我面壁靜思,你們隨意?」
實在不必要當他面,如此旁若無人,一個眼神痴纏,一個羞澀亂想。
著實無聲勝有聲了。
聞言,雲心月緊閉的眼眸驟然睜開,伸手緊緊捂住樓泊舟胸口,警惕看向男子:「你……」不要亂看。
能主動說三人行也無妨的人,她總是不太放心。
不料,她才開口,樓泊舟就抬手將那人推回牆角。
嘭。
額頭撞上木板的聲音,格外清脆。
但,的確面壁了。
「……」
不知為何,雲心月有點兒同情他。
她慢慢轉眸,跟樓泊舟對視一眼就移開,手也收回,側過身去。
「那個……」她看著少年黑衣上的銀色蝴蝶暗紋,眼神飄忽,「要不先起來穿衣服?」
他的眼神太深,令人不敢直視。
樓泊舟看著她躲避的眼睛,撐手起身,坐在床榻邊上,看她低頭急忙撿衣服穿。
剛才情急,兩人的衣物扯開就是一丟,全都混在一處,要分開還真有些費工夫。
特別是南陵衣服多銀飾,西隨的衣服多絨球與絲絛,這兩樣東西纏在一起,那可真是夠難捨難分的。
雲心月現在的困境就是,他的外衣衣擺處的幾個錐鈴,纏上了她外衣衣領處的小絨球,腰帶的絲絛,還掛在他靴子銀飾小蛇的鱗片上。
小蛇太真,她不敢碰,抱著兩人的外衣可憐巴巴看向少年:「阿舟……」
有外人在,她不方便喊他全名,更不好意思喊他小名,只能挑這麼一個略顯親近的稱呼。
「你幫我解一下絲絛唄。」
樓泊舟抬眸看她:「你喊我什麼?」
「阿舟啊。」雲心月小聲道,「在這種地方,還是不要喊稱號和大名比較好,別暴露身份了。」
「那我喊你什麼?」
「小雲、阿月,」她隨口說道,專心解開陷入錐**子的絨線,「都行。」
「那便喚作阿月罷。」
月與舟寫出來很像,本體也很像,他很喜歡。
阿月,阿舟。
放在一起,想必也是極好看的。
樓泊舟彎腰提起自己的鞋子,三兩下就解救出絲絛,見她解得辛苦,接過來,又是三兩下就搞定。
「唔,你連解線都這麼有一手。」
厲害呀。
她抖了抖外衣,趕緊穿好,勒上腰帶。
見少年肩上衣物滑落,他摸了個空,還得脫掉重新披,她乾脆向前幫他找到袖口,提到他肩膀處。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找不到袖子穿衣服啊。」雲心月捏住他的手腕,引到袖口處,塞進去,順手幫他理了理折在一處的衣領。
微涼的手指捏住兩層薄薄的衣領子,從後脖頸滑過。
指甲與指腹的觸感,是那麼清晰,以至於兩根大拇指從頸側血脈划過,他身上的毛孔便不由自主張開,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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