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不被歸束到河道中,一旦起風,便能生災。
「那若是,那點火沒能燃燒枯葉,只能微弱亮起一瞬就被掐滅呢?」
若如此,為何要亮呢?
「微光也是光啊。」雲心月毫不猶豫道,「不管是你給別人的一瞬光亮也好,別人給你的一瞬光亮也罷,見過光,就不怕黑暗了。」
兩人走到一棵熟悉的樹下,停住腳步。
她仰頭看著眾多枝丫的大樹,喊住沙曦,就地歇息。
秋陽透過樹梢,灑在她臉上,盛載一眸微光。
「走,爬上去歇個覺。」她拉了拉樓泊舟的胳膊,「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樓泊舟看著她眼睛:「類似的話,你說過兩次,第一次,你說光是有溫度的,能給人勇氣,趕走恐懼。」
雲心月微微瞪大眼。
是嗎?
她還說過這麼彰顯心境的句子?
樓泊舟:「第二次,就是這一次,你說微光也是光,見過光,就不怕黑暗了。」
隨口聊的雲心月:「……」
是嗎?
她剛才說了這樣的話?
「可我還是——」樓泊舟眉宇間浮出幾點疑惑,「不解其意。」
半懂不懂。
「哈哈哈……」雲心月拉他走向大樹,「你又不是和尚,還要參禪,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等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懂了。」
至於現在。
還是帶她上樹好好歇息,為今晚做準備吧。
今夜,估計又是一個不眠夜。
樓泊舟「嗯」了一聲,施展輕功把她帶到嚴密的枝丫間,靠著樹身休憩。
待到入夜,他們便十分熟練,尾隨墜在隊伍末端的人,捂嘴拖走,搶黑袍面具與請帖身份牌。
這次有經驗,他們還專門瞄準戴有青魚的兩人,剩下兩個搶的是綠色竹節。
「這莫非是四層的身份牌?」
雲心月掰著手指數:「赤橙黃綠青藍紫,怎麼數都是第四層。」
扶風憂心忡忡:「我們要分開行動嗎?」
「樓上的應該可以下樓,但是樓下的不能上樓。」雲心月猜測,「要不然,它室內樓梯安排守衛檢查,也太多餘了。」
直接一批送上去,然後死守就好。
如果對方蠢,沒想到這麼辦,就當她什麼也沒想過。
沙曦覺得有些遺憾:「早知應該盯赤色的身份牌,不過,我好像還沒見過赤色的身份牌。」
「別說紅的,橙的也沒有。」雲心月揉了揉自己乾澀的眼睛,把面具戴上,黑袍披好。
至於暈倒的人,點了啞穴綁上,嚴防再跑去砸場子。
不過估計也拖不了兩天,就得被發現。
他們整理好,便從岔道出去,匯入人流中,順著燈火往彩樓方向去。
有第一次差點兒被燭火晃花眼睛的經歷,雲心月這次不再抬頭看,只掃過四周精緻的燈盞。
置身燈海時,他們也從沙地踏上紅毯,進入五彩繽紛的彩帛篷底,慢慢走向守衛。
流程和上次一模一樣,並無任何改變。
這一次,他們假裝在下面尋樂子,轉悠一圈的機會,打量每個人的身份牌。
雲心月犯嘀咕:「奇怪,難道紅橙黃等級,不從這邊進入?」
樓泊舟垂眸靜思,隨手往桌上拋出一粒銀子,卻意外贏了一袋銀子。
「彩樓之前,似乎並無其他入口,不見有人行往他處。」
若是紅橙黃不從這邊進,恐怕另有入口。
他接過裝銀子的袋子,直接放到盯著它看的某人手中。
雲心月:「……」
好沉。
難道這就是無心栽柳柳成蔭嗎?
慕了。
去其他桌隨便來兩把,觀察過四周的人,沒發現什麼蹊蹺,他們便帶著鼓起來的荷包往樓上去。
三樓的裝潢,看起來比二樓要精緻許多。
地方也比二層更寬敞,屋內燈火昏昏,薄紗如雲,羅帳低垂,簾穗逶地,隱隱有輕煙裊裊,暗香飄搖。
就連打開衣櫃,裡面都多上好幾套輕紗綢衣,面料十分柔軟順滑。
「這一層到底是幹什麼的呢?」雲心月有些想摘面具,「怎麼不見有人。」
待了一陣,連闖進來的人都沒有。
樓泊舟問她:「要看看其他屋子有沒有人嗎?」
「走吧。」
他們又不是真來享樂,總不能白白浪費時間。
剛轉身,就有一道分明是男子,卻格外陰柔的嗓音傳進來。
「貴客急什麼呢。」
聲音落尾,一片紅色衣角如海浪翻湧,簇擁一對骨節分明的白皙玉足邁進來。
玉足上還垂著一根若隱若現的紅繩,輕輕蹭在腿側。
雲心月順著赤足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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