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來說,最好還是將這件根植當地二十年的事情按進泥土裡,永遠也不要見天日。
就算雲太守沒有同流合污,也未必有這個魄力。對上勢力龐大的地頭蛇,對方那圓滾滾的身板能不能一下按住,也是存疑的事情。
畢竟,上次他們離開時,他在查雲霄樓;這次他們回來,雲霄樓可還好端端在那兒。
「但是,雲城為四周城池繁榮之最,要是附近官員並無勾結,異地可能有人很願意在必要的時候出手。」
她抬起手臂,做了個砍殺的動作。
扶風嗤笑:「這叫什麼出手,不過是看事情解決了,不會殃及自己,才蹦出來搶功勞。」
那跟火災發生時候,想著自己隔得遠,袖手旁觀,眼見火勢快要沒了,一眾人救火癱倒在一旁上氣不接下氣,他又冒出來假模假樣潑兩桶水,中氣十足訴說自己救火艱難的人有什麼區別。
「嗐呀,這又不重要。」雲心月捂著嘴巴,打了個嗝,「我們又不搶這份功勞,不僅不能搶,還要想辦法把自己摘個乾乾淨淨。」
有人願意頂,那就結個善緣。
只不過這善緣需要好好挑選一下,丟給那種油腸肥肚,魚肉百姓的貪官,她也心塞得慌。
安靜了很久的樓泊舟問:「為什麼不能搶?」
想要,就該搶。
雲心月喝了口豆漿,耐心解釋。
「首先,別國的家務事,看歸看,插手就不懂事兒了;其次,大周是中原大一統王朝,雖說又有兵又有錢,但肯定不會嫌錢多。
「我們幫忙除掉毒瘤,收繳的錢就算層層盤剝,交到中央朝廷的也不會少。我們還能裝作沒看見,若無其事離開,算是賣他們個面子,來日可以討。」
也算是為西隨和南陵謀利。
當然,前提是大周皇帝如流傳的那般,不是昏庸之主。
不是的話,就約等於沒事發生,但倒打一耙還不至於,除非對方早就盯上西隨和南陵。
見樓泊舟若有所思,她轉向兩位將軍。
「沙曦、扶風,你們都是大將軍,當過主帥的人……」她不懷好意地嘻嘻笑,「不說對大周所有官員了如指掌,但是對朝廷重員、邊防主要官員以及這種集邊防、商貿於一體的大城官員,肯定有自己的情報吧?」
她伸出手,四指雀躍跳動。
「要麼把名單給我,要麼你們自己商議一下,選個靠譜的對象,匿名遞信,讓對方逮住時機過來?」
沙曦和扶風一臉古怪看著她。
「怎麼了?」雲心月收斂笑容,扭頭靠近樓泊舟的眼睛,當鏡子檢查自己的儀容,「我這臉上也沒什麼啊,」她轉回去,看向兩人,「你們怎麼這樣看我?」
沙曦:「禮官……」
扶風:「夏老……」
「在我們離開之前,也是這樣叮囑我們。」
「??」
雲心月:「所以……呢?」
原身是完全沒有這樣的素養,還是沒有半點兒敏銳的國政思想。
怎麼用這種「她不可能那麼聰明」的眼神看她?!
沙曦接著往下說:「所以,他們二位已經給出建議,也寫好信件,只等公主一聲令下,我或者扶風發出信號,他們就派人將信件送達。」
禮官和夏老能想到這點不值得驚奇,公主以前接觸過這些事情嗎?
她好像從未了解過。
扶風補充:「兩位禮官思慮周密,唯恐雲城之外的官員被關在城外不得入,所以連雲城轄下三位縣令,以及前往西營那邊派信的小乞丐也提前物色好。」
到時候,轉信給小乞丐的人遮好臉面身形,看著信件送達就好,完全不需要露面。
如同這般大事,禮官精心挑選那幾位,肯定不會當玩笑隨意看過就算,必要先探一番。
屆時,雲城官員看見外圍好幾個人虎視眈眈,想要探進鍋里吃一碗羹,就不得不更積極行動了。
雲心月:「……」
嘶——
她那些都叫小聰明,這才是混朝堂的高手!
勢力平衡玩得真明白。
不過——
「有個疑問。」雲心月習慣舉手問問題,「這禮官,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我們誰把事情揚出去了?」
還揚得那麼仔細,對幻天樓一清二楚,連他們想要再探幻天樓都能推出來。
沙曦和扶風都不知。
「我們只是如實告知,可那什麼幻天樓和青魚的事情,我和沙曦都不清楚,只知道公主和聖子去過。」
他們只詳細聽說過楊家村的遭遇。
把事情揚出去的人,怎會是他們呢。
樓泊舟大概猜到,是誰在背後搞的鬼:「是我告訴夏老,讓他接應,不知* 他竟找上禮秋使者,還商議了這麼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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