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泊舟伸手將她的腰肢摟住,在牆根處踏腳借力,飛身上樹。他起步和落腳都很輕盈, 像一片葉子飄落橫出來的枝幹上。
兩邊而來的山民,其實都聽到了一陣風聲,但是並沒有特別在意, 隨便找了棵樹解決完, 就提著褲子回去了。
聽到腳步聲遠離,雲心月挪開自己遮擋眼睛的手,望向不遠處的空地。
他們如今在高處, 聽到的動靜反而更清晰了。
大漢坐在橫陳倉庫門前的條凳上, 看向楊家村一眾鄉親父老:「大家拿個主意吧,到底要怎麼做?」
一眾人沉默良久。
幽暗燈火下, 一群人的臉色晦暗不明, 分辨不清,扭轉頭顱你看我,我看你。
又是許久。
有人弱弱說道:「這種事情,要不我們不要再做了,這心……」那人語氣有些悲痛, 捶了捶發悶的胸口,「遭不住啊!」
一句話, 說得許多人都低下頭,似乎有些囁嚅的模樣。
雲心月在樓泊舟耳邊小聲吐槽:「他們說的不會是拐賣的事情吧?都當拐子了, 還說什麼良心遭不住。」
哼。
賺錢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樣想過。
莫不是現在出現什麼紕漏,這活已經不好幹了,怕麻煩找上門,且手頭又賺得差不多了,不想繼續冒險才說的吧。
反正,她絕對不相信拐子還有良心。
樓泊舟搖頭。
他不知。
「大壯,你說。」大漢隨手一指,指中其中一個頭髮半白的老頭子。
「我……」大壯抬起頭來,滿臉為難,嘴巴開開合合好幾回,才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我也不想繼續幹了。這件事情,實在太冒險了。」
「是啊,今天險些就要穿幫了。」一個略有些眼熟的大娘用手背「啪啪」打著掌心,「要不是那幾人是外鄉人,肯定得發現我們的事情。」
「是呀,村長。」
一個人開了口之後,剩下的人就好說話了。
「這麼些年來,老頭子的心都跟針扎似的,每晚翻來覆去睡不好。」
「誰不是呢?」
「自打我們開始做這件事情,這良心就註定要日日不安,眼皮子也甭想閉緊了,得時時刻刻警惕著,莫要被人發現。」
……
一群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將村長浸泡在一汪唾沫之中。
村長始終叉開腿,撐著手坐在條凳上,看著每一個發言的人,但是卻並不說話。
雲心月拽了拽樓泊舟的領子,把人拉得低下頭來,她便附在他耳旁小聲說話:「我們去看看其他屋子,摸一下情況。」
現在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其他屋子肯定防備空虛,正是去探清楚情況的最佳時機。
樓泊舟一頷首,帶著人繞到樹幹背後滑落。
雙腳落地後,雲心月豎起食指,示意樓泊舟小聲一點兒。
他們沿著林子邊沿,摸去遠處的屋子,遠離這邊。
抵達集聚的屋子邊緣地帶,雲心月探頭左右顧盼,看過沒有人,便貓腰提裙,小心行走到後窗。
「裡面有人嗎?」
樓泊舟細聽了一陣,輕輕搖頭。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怎麼會!
雲心月趴在屋子後聽了一陣,確定當真沒有任何動靜,便小心翼翼掀開窗戶,探頭往裡面瞧。
屋內沒有一絲光亮,匆匆掃過,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扒住窗台,蹦了一下,沒能蹦起來。
這村子裡的窗戶,皆是上下開合的提拉窗,並非水平線上分兩邊扇葉的平開窗。她一探頭,窗戶邊框剛好壓在她後背上,卡得死死的。
剛準備再來一次,頭上的窗戶便被樓泊舟一手撐住,另一隻手則托在她腰上,用力提了一把。
加上她自己的臂力,輕鬆撐起身體,抬腳跨進屋內。
落在腰上的手掌移開很快,雲心月差點兒就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她扭頭看了一眼。
收回去的手掌正撐在窗台邊上,微微用力,青筋鼓動了一下,樓泊舟便利落翻身進來,輕盈無聲。
雲心月略略羨慕了一陣。
好想要這麼利落的身手……
屋子不大,她很快就轉完一圈,的確沒發現任何人和任何異常。
非要說異常的話,那就是東西少得可憐,給人一種特別空曠寥落的感覺。
「奇怪。」她托起下巴思索,「怎麼什麼也沒有。」
她走到面朝人群聚集處的窗戶前,開了一線窗,蹲在窗台下觀察其他屋子。
其他屋子也沒有點火,仿佛失去生氣的一座座空殼。
「我們去其他屋子看看什麼情況。」
她就不信了,這裡所有的屋子,難道都空空如也,只有白髮瘋子在的那座屋子才有人不成?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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