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泊舟看她躡手躡腳的模樣,猜測她到天明都未必能抵達底下民屋。
他乾脆向前攬住少女, 施展輕功落到腳下一棵高大的樹木後。
雲心月沒有準備,身形晃了一下, 趕緊握住他的手臂穩住,等站定才鬆開手,貼在樹幹上,貓著腰往不遠處的屋子看去。
「就是那間嗎?」
她攏手貼近樓泊舟耳邊,用氣音詢問,手指往大樹背後正對著的屋子指了指。
樓泊舟頷首,雙眸凝在她的眉宇間。
雲心月莫名覺得有點兒臉熱。
唔,現在的臉熱和過往不盡相同,過往臉熱大都是與不熟悉的生人靠太近,心中有所戒備與不好意思的臉熱;如今的臉熱,卻隱隱帶著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期盼。
主要是少年的眼神如有實質,像是從眸子裡探出兩隻半透的、輕飄飄的手,略帶微涼的指甲,緩緩掃過她的眉頭、眼皮子、眼睫毛、臉頰,最後在唇瓣上徘徊。
徘徊時,冰涼的指甲翻轉,成了微溫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將她的紅唇左右掃動。
癢。
她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微微啟唇吐息。
下一刻,他的眼神就落在一縫紅唇之間,盯著若隱若現的一截舌尖。
看不見的手指,似乎已經探進去,撥動紅舌。
舌尖莫名有些發麻。
她的眼神遊移飄忽一陣,才定下來,垂下眼眸看著對方手腕上安靜壓著腕骨的三隻細條銀鐲,錐鈴也安靜垂在手背上,爬上極細的血管和撓骨。
伶仃一節手腕,起伏的線條比竹節的線條還要好看。
錐鈴之間,兩根細細銀鏈引出來的薄翼蝴蝶,像是停靠少年手背休憩,將樓泊舟腕骨與手背襯托得白皙如玉。
——看起來手感特別好。
——想摸。
完了。
她腦子都想的什麼東西!
以前也會不自覺被少年的皮相吸引,多看幾眼,且因他皇叔男主的身份,雲心月不自覺就會聯想一些適合深夜細讀的不可言說文。
但是——
那時的想像還沒臉,現在怎麼不自覺就代入了兩人!!
她默默挪動腳步,轉身看向那間白髮瘋子所待的屋子,企圖用雙眼穿透窗戶,看清楚裡面。
正經點兒。
不能胡思亂想。
樓泊舟內心並不在意屋內人,他站在雲心月背後,只垂眸看著她的發頂、肩膀,以及露出來的小半截脖頸。
她頸骨細瘦,皮膚細膩,光滑得像是中原人造出來的淨白瓷瓶,與體格健壯、小麥色皮膚的西隨人大不一樣,五官也都偏精緻細巧,而不是爽朗大氣,甚至連耳垂都小小一塊……
——看起來特別溫軟,像一團揉好的白面。
這倒是與她的性子截然不同。
為何能如此?
松竹一樣的小娘子,身上怎會有那麼多看起來這麼綿軟的地方。
落在耳垂上的探究目光,逐漸灼熱。
雲心月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落在自己耳朵上,輕輕來回揉捏。
存在感明顯的指腹,抵著耳垂肉厚的一塊,好像要將它磨薄一樣推開。
她趕緊伸手捂住發熱的耳朵。
可那視線又順勢落在她指骨上,順著指縫淌到手背上,慢慢滑向袖管里的手臂……
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卻覺得他將她整個人都占據了一樣,侵入感十分明顯。
她禁不住有些腿腳發軟。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只差捅破窗戶紙的超絕曖昧期?
身體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雲心月感覺自己的腦子被迫劈開兩半來用,一半迷濛掙扎,一半不停警示,要密切注意屋子的一切動靜,最好能伺機溜進去看看情況。
捂著耳朵的掌心,被熱氣熏蒸,已經有些黏熱。
沙沙——
有腳步聲響起。
雲心月徹底清醒,往樹後挪得更深,只側身斜眼去看提著燈籠,拿著一陶盆東西前來的山民。
山民就是今日所見的大漢。
陶盆里的東西,根據橫著的一雙筷子猜測,應當是食物。
他們躲藏在屋後,不知大漢去往何處,但不久之後,監看的漆黑屋子,驟然亮起一點朦朧燈火,把窗戶照亮。
「吃飯吧。」
屋子裡傳來大漢的聲音。
他是給白髮瘋子送飯,還是給誰送飯?
並沒有透視眼的雲心月,迫切想要看看屋裡的情況。
她伸手指了指窗邊,用氣音問樓泊舟:「過去聽聽?」
少年不必靠近,也能聽清楚。
不過她想去,他就「嗯」了一聲,隨她一起去。
兩人小心翼翼靠近後窗,不敢貿然掀開窗戶往內看,就怕剛好被人注意到,只敢貼在一邊,聽裡面傳來的動靜。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