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心方才所言不假,水鬼力量受制於江中的禁制,波及不了太遠。
離江越遠,水鬼越難操控力量,那條化作水蛇的□□才越來越弱,連個普通火圈也沒能捱過。即便沒有陸判官的八卦金光符消耗水鬼的力量,如此遠的距離,僅憑阿澤一人,也能用火圈遏制她的攻擊。
妙心依著月色往下方瞧了又瞧,江面只有涼風拂過時的淺淺漣漪,水鬼早已逃匿。
阿澤未敢放鬆警惕,握劍立在妙心身前,轉身問她是否要返回客棧。
妙心正要回話,就聽下方陸判官開口:「今晚兩番蒙道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不知道友可否現身,在下將人情記上,日後定尋機答謝。」
阿澤見師父要與那道長言語,即退至她身側。
妙心這才客客氣氣地說:「既然為同道之人,順手相助也是情理,不必言謝。只是……我仍有碎語要念叨一二。」
「道友請講。」陸判官隔空作個請的手勢。
妙心話鋒一轉,嚴聲道:「水鬼方才現身,道長本有機會將她打殺,卻屢次錯失良機不出殺招,釀成數十人被害的慘局。而水鬼化蛇意圖襲擊我時,道長分明能一招斬首,卻仍然只以符盾阻擾。此時水鬼受了些苦頭,躲在江底喘息,道長不去趁機將這水鬼給誅了,更待何時?反有閒暇關心還我人情?難不成道長要做個慈悲為懷的佛,不忍殺了這作惡的鬼?」
妙心一口氣不帶喘地將他數落一頓,咄咄逼人的架勢哪裡是念叨一二,分明像個嚴厲教育下屬的頭頭。
就連一旁的阿澤也不禁暗吸一口氣。師父平日裡還算溫和,只是練功之事稍許嚴格,卻也不會如這般字字帶棍、句句如鞭,不留半點讓人辯解的餘地,噼里啪啦將話給堵絕了。
陸判官被訓個措不及防,聚睛將那端量——男子身形高挑,女子嬌小一些,二人皆穿白色衣袍,只是瞧不清容貌。
陸判官驀然想到個人,狐疑喚道:「妙心?」
第九章 阿澤突然抱住她,將她嬌小的身……
妙心暗叫一聲慘:恁個悶判官,方才抓鬼不濟,這會兒腦子突然靈光。原本裝腔作勢把他訓,眼下暴露身份要挨批!
陸判官見她默不作聲,更加篤定:「妙心!既然現身助我,為何不露面!」
妙心?阿澤疑惑地偏頭看她,見她努著嘴,似乎與那人相識,故意不作聲。
妙心是師父的名字?他心中將她名字默念兩遍。
站在埠頭的陸判官見她遲遲不應,抬手就起風。狂風呼嘯過去,颳得枝葉獵獵作響。
阿澤未防備,身子踉蹌著要栽下去。妙心眼疾手快撈住他腰身,一手撐住粗壯的樹幹,腳下一沉,穩穩壓住樹枝。
阿澤摟住她腰,就聽她道:「風大,再抱緊些。」
阿澤這才發現自己竟已將她抱個滿懷,姿勢十分親昵,就像……
他沒敢多想,點點頭:「是。」
妙心的手臂牢牢攬在他腰上,生怕他跌下去。朝埠頭求饒道:「陸大人!我如今沒甚法力,你要將我刮哪兒去?還望高抬貴手,我這就下來。」
她話音剛落,狂風驟停。妙心沒轍,御風帶著阿澤飛了下去。
落地後,她方將阿澤鬆開,就被一道狡猾的陣風給卷向埠頭。妙心驚呼著被帶到陸判官身前,穩了穩身,笑嘻嘻打招呼:「許久不見啊,陸判。」
陸判官將她粗略打量一番:「方才教訓我時,倒是不客氣。」
妙心嗔怨道:「不過就事論事說你幾句,你就颳風吹我,心眼變得這般小。」她伸出小指頭,捏了捏指甲蓋,作個比方。
陸判官被逗笑:「你不肯露面,我又怎麼與你解釋。」
妙心挑著眉,頗有些不滿:「解釋你為何不直接殺了那鬼?而是慈悲和善地像個要渡鬼超生的菩薩?你可別說他們生死簿上恰恰今日壽盡。」
陸判官搖搖頭:「這水鬼若是普通仙官所鎮壓,她在凡間犯事傷人,我自然可將她就地處置。但這江內的禁制我不能貿然破除,除非得到那位仙官的准許,才能誅殺水鬼。」
妙心問道:「你來之前為何不先去找仙官,將水鬼害人之事說明?」
陸判官卻是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站在妙心身後不遠處的阿澤,須臾收回目光,這才回了她的話:「那位仙官……」
他忽然低身湊在她耳畔,悄聲道:「與你一樣,正在凡間歷劫。」
「竟是這般……」妙心瞭然地點點頭。
阿澤見狀不由皺眉,身側兩手攥了攥。他兩兀自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秘事,他心裡不是滋味。
阿澤正抬步走去,忽聞腳下沙沙聲,就像是蛇穿行沙地發出的摩擦聲。
他低頭一瞧,只見沙地聳動幾下。他警惕地握住劍柄,電光火石間,地里衝出一條水蛇,張口將他肩膀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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