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青抿了抿唇:「認識。」
「陛下。」她輕聲。
殷胥沒應一聲,只道:「歇息吧。」
幼青垂下眼睫,緩緩地躺了下去,目光落在他殘缺的袍角,又伸手輕輕地拉住他的袖口。
殷胥撥開她的手:「早些歇息。」
驟然被撥開手,幼青有些茫然,他眉目沉黑,薄唇淺淺,神色在昏黃的光影之下更顯幾分冷淡。
幼青終於後知後覺。
「陛下,是生氣了嗎?」
殷胥終是壓不住慍意,冷笑一聲。
臨行前說好要照顧好自己,結果成這個樣子?病得要死了,也自己扛著,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只要還沒死就繼續胡造?
「朕有何可氣?你想如何便如何。」
就在殷胥要轉身之際。
幼青一下子伸手抱住眼前人,身體也隨之半坐起來,臉埋在寬闊的肩頸,殷胥被拉得俯下了身,下意識摟住了懷裡人的腰身。
反應過來後,殷胥鬆開手臂,正要起身。
「臣想陛下了。」幼青小聲。
殷胥頓住。
屋外,韓太醫剛匆匆趕過來,兩個時辰前就聽聞這小薛病到昏迷了,奈何他當時正忙著,如今得了空,可要過來瞧瞧情況如何了。
正好告訴小薛那個好消息,她費了老大的勁兒尋的方子派上用處了。
遠遠瞧見燈火還亮著。
韓太醫正加快腳步,忽然瞥見了不遠處屋外立著的侍從,他步子突然就頓住,有些懷疑地又看了一眼。
怎麼感覺這侍從不一般。
韓太醫又慢慢繼續往前走。
隔著一段院落,窗格上映出身影,床榻之上的身影嬌小一些,高大的身影俯身下去,兩道身影明明顯顯地交疊在了一起。
韓太醫眯了眯眼,嘶了一聲,又摸了摸下巴,這是抱在一起了?那他不應該進去吧。
誰啊?她那未來夫婿?
裡面隱約傳來聲音。
「朕有何可氣?你想如何便如何。」
聽見這熟悉聲音的瞬間,韓太醫反射性地想跪下謝罪。
另一道熟悉聲音隨之響起。
「臣想陛下了。」
韓太醫什麼也沒想清楚,但是扭頭就往外走,連一步也不敢停。
開玩笑,誰敢現在去打擾?
第51章 歡喜至極。
裡間的燈火忽明忽暗, 燈油在灼燒中飄起絲絲青煙,侍從端了新熬的湯藥進來。
濃重的藥味又瀰漫在整個屋內。
幼青聞見這苦澀的藥味之時,下意識皺了皺鼻子, 將衾被很輕地蓋過臉。
殷胥剛端過藥碗,就瞧見方才還半坐著的人已經整個掩在了衾被底下,只有小半毛茸茸的發頂在外。
幼青蒙在衾被之下,小聲地道:「陛下, 我現下覺著好很多了,不如這頓就暫且算了,待明日起來還不好, 再吃藥也可以。」
殷胥很快開口:「這件事不行, 張院正特意囑咐過,今晚的藥須得吃。」
好半晌之後。
幼青終於磨磨蹭蹭探出一個腦袋。
殷胥目光微頓,燈火之下, 眼前人鬢髮松松亂亂, 明亮的眸子之下仍泛著淡淡的青黑,臉頰稍顯蒼白, 瞧著還很虛弱。
他摸摸幼青的額頭, 沒發覺再燒起來,於是將桌案上的蜜餞拿過來:「還難受嗎?」
幼青搖搖頭:「感覺挺好的。」
說著幼青先探手拿了顆蜜餞塞入口中,直到甜意蔓延開來,這才接過藥碗,一鼓作氣大口地一飲而盡。
濃重的苦味, 瞬間掩蓋蜜餞的甜。
幼青端著空藥碗,眉心都蹙起來。
舌頭都忍不住吐了吐, 又很快收回去,唇齒間仍是濃濃的苦意。
殷胥接過空碗, 順暢自然地低頭吻了吻眼前人的唇角,又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將衾被蓋嚴實:「快歇息吧。」
幼青輕哦了一聲,抓著衾被闔上了眼。
很快就聽見了腳步聲遠去,而後淨室里傳來隱隱約約的水聲,外面是陣陣風雪拍打在窗外的聲音,屋內是暖和的炭火灼燒。
就在幼青迷迷糊糊,即將進入夢中時,整個人被抱了起來,放在了床榻里側,她模糊地睜開眼。
黑暗之中,殷胥只著裡衣,睡在外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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