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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有話要說。」

幼青抬頭望過去。

余夫人神色淡淡,摸著幼青的腦袋,語氣仍是溫和:「做到哪一步了?」

幼青瞬間頓住。

余夫人補充道:「就是今日來的那人,同他做到哪一步了?」

幼青徹底僵住。

余夫人瞥見幼青的神情,原本溫和的笑容都漸漸散去。

第45章 她心中有陛下。

大年三十這日, 又下起了細雪。

靜安坊,薛府。

門外已貼上了紅對子,高高懸著的紅燈籠在微微的夜風中輕轉, 鋪天蓋地的煙火和爆竹聲中,夾雜家家戶戶飯菜的香。

晚膳剛過,滿桌的膳食剛剛才撤下,桌案上又擺放著茶果之類的, 玉葛和丹椒正坐在杌子上剪窗花,余夫人則趁著這閒暇的時光,做了些安神的香囊。

幼青本也在剪窗花, 看了一眼天色, 想了想又讓玉葛把斗篷拿了過來,而後下了軟榻,剛走了一步, 身後響起聲音。

「這是要去哪兒?」

幼青腳步頓住, 回頭看過去。

余夫人正往香囊里裝著藥材,也沒有抬頭, 慢慢地又補上一句:「又去見那個?」

幼青從喉間, 溢出低聲一個「嗯」。

說實話,她現在也不知道,師父究竟是怎麼發現的。

明明那天也沒什麼破綻,她也表現的很疏離,他也扮演得沒有什麼特別。

余夫人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 放下手裡的香囊:「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誰?我見他第一眼,就猜出來了。」

幼青抿了抿唇, 直直地望過去。

余夫人沒抬眼:「一個關係生疏的男子會獨身,不帶家眷, 不提前下帖子,甚至是在即將晚膳的點來拜訪?不僅如此,他還對這裡的裝設了如指掌,連火摺子放在那裡都一清二楚,怕是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我看,他比我都熟。」

幼青啟了啟唇,正想說這些可能都只是巧合,也不能說明什麼,不遠處又幽幽的傳來聲音。

「那天回來之時,不過轉頭的功夫,怎麼脖子就被蚊蟲咬了?」

幼青摸了摸脖子,心虛地垂下眼眉,徹底闔上了唇。

玉葛拿著斗篷進來,瞧著這一幕,有些膽戰心驚地把斗篷遞到幼青手裡,幼青又把斗篷抱在懷裡,默了一陣後道。

「那我今天還能出去嗎?」

余夫人輕嘆一聲,片刻後下了榻,拿過幼青懷裡的斗篷,親手給披上,又規規整整地系好。

「可以是可以。」

余夫人後退了一步,又整了下斗篷上絨絨的白狐毛,正色道,「不過必須要在子時前回來,且不能做越界之事了。」

幼青忙點頭:「不會了,絕不會了。」

余夫人笑著道:「我知道你明白事理,不會做很過分的事情,只是提醒一下。」

幼青垂下眼眉,攏了攏斗篷,將早已發生過更過分的那些荒唐都默默壓下。

余夫人拍去幼青身上的浮毛:「去吧。」

幼青道別之後,終於出了家門。

其實余夫人對幼青是放心的。

這孩子素來是個懂禮的,怕是因著乖順又不懂拒絕,上回才會不慎被那浪蕩子占了便宜去。

不過幸好,也只是做到親吻。

這回特意囑咐過了,就更穩妥了。

兩儀殿中管弦聲聲,宴請諸位一品二品大員賞樂奏舞,皇帝並賜下節禮,諸如金銀玉器古玩字畫之類,一直到酒酣意濃時,至了掌燈時分筵席方散。

慈寧殿中,燈火通明。

宮人打起簾櫳,殷胥緩步走了進來,是剛從筵席中回來,儘管已換上常服,仍是沾染了些許酒意。

桌案上已擺好菜餚,是難得的豐盛。

太后修習佛法,素來吃得清淡簡單,因著今天日子特殊,又要同皇帝一起用年夜飯,才擺了這滿桌的膳食。

殷胥行至下首坐下,宮人在旁伺候,一切行動皆是靜謐無聲,碗碟碰撞之聲也無,唯有隱約傳來的煙火爆竹聲作響。

待用罷膳,殷胥淨手後,就起了身。

太后剛端起茶盞,就瞧見殷胥這就起身像是準備離開,她飲茶的動作停了下。

殷胥從宮人手中接過氅衣,抬手隨意地系了下,又向著太后道:「恕兒臣失陪,有要事在身。」

太后有些疑惑地扣上茶蓋,眉心微蹙地看著殷胥:「除夕當夜,有什麼要事需得你現在就去處理的?」

起戰事?還是又有災情?這麼緊促?看這神情也不像是凝重,太后心中疑慮越思索越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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