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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青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玉葛立刻意會,這是要去的意思了,遂轉身去備些出門需帶的物件。

沈文觀不禁暗暗讚嘆自己的機智,道了聲快到晚飯時分一同出門,而後放下茶盞起身離開了。

直至戌時,燒有地龍的沁春廳里已經聚起來了些許人,中間擺著烤鹿肉炙羊肉等等,酒水等也齊備。

宴廳里男女賓客是分席而坐的,但本朝民風略開放些,只隔了座屏風而已。

幼青到的算晚的,她解下斗篷入席,幾家相熟的夫人已經聊得熱火朝天,幼青粗粗地掃過一圈,沒什麼熟悉的面孔。

入座後不久,幼青就意識到,沈文觀之前的話語是在誆她了。

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患有隱疾的張夫人。幼青扶了扶額頭,也是她蠢,竟然會相信沈文觀的話。

瞧著滿桌豐盛的筵席,幼青也根本沒什麼欲望,現在直接離開顯得太過失禮,等再過一陣子,她便尋個理由退席。

沒過多久,沈文觀終於想起來了誆幼青的這回事,差人送了紙條來道歉。

幼青早就知道了,看了一眼就遞還給了傳話的人,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傳話的一幕,都被席間人瞧見了。

頓時有多事人笑著打趣道:「沈夫人跟誰傳小話呢?」

「定是沈大人吧。」

幼青沒說話,覺得這裡略有些發悶,以著更衣為由就暫且出了筵席。

先前那話像是起了個頭,引到了幼青身上,幼青此時又離了席,頓時席間各自相熟的人說起話來。

「我曾見過沈大人和上頭那位,差別還是挺大的,反正我是想不大明白沈夫人怎會棄了那位,選現在這位。」

「快別說了,沈夫人現在境地也不好過呢,後悔莫及是一方面,那位恐怕因著退婚的那樁舊事不肯輕易饒過呢。」

「此話當真?那位真刁難人了?」

「那可不是,就射獵那回,有人瞧得清清楚楚,沈夫人出來時衣衫都破了,聽說當場哭了呢,嘖嘖,可慘了。」

「我倒是瞧著,那位還念念不忘呢,說不準沈夫人和離,再低個頭,那位就……」

「當真?這還能在一起?她當初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退了婚,做得那麼絕,我反正是不信還能和好。」

沈文觀因著靠著屏風坐,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心裡沒好氣,吃個飯也不消停,天天說這些個閒話做甚,正想著該怎麼制止這些人時——

宴廳門口清晰的傳來一道聲音。

「當年退婚,並非薛二小姐之錯,捕風捉影的謠傳,慎言。」

頓時席間一陣死寂。

殷胥走了進來,長寧緊隨其後。

門口守著的小廝迎著眾人的眼刀子,苦著張臉不敢說話,難道是他不想通風報信嗎?陛下不讓他提醒,他哪裡敢提醒?

下一刻,眾人紛紛從席間出來,滿臉惶恐地跪了下去行禮:「躬請聖安,躬請公主殿下安。」

長寧聽見先前那些閒話,是窩了一肚子火,此刻也不客氣,直接道:「所謂隨波逐流,也就是沒個主見,聽風就是雨。也不想想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事竟還能怪在女方上。」

說到底還是怪幼青那個假清高真小人的御史爹,要退婚,還要自個的聲名,最後卻把這一切推到旁人身上,害幼青受這麼多非議。

奈何說他真小人,還沒什麼人信。

長寧也是不明白,怎麼這麼多謠言,她回長安時就甚囂塵上。

皇兄下了暗令,也多次闢謠,奈何宮內宮外屢禁不止。

所有人也是沒想到,陛下和長寧公主竟會出現,更沒有想到陛下和公主竟然為薛二說話,還說退婚不是薛二的錯。

眾人在底下神色各異,有人是信了,可大部分人還是不信。

首先當年那婚,肯定不是太子這頭的人退的,是薛御史進宮去求的陛下退婚。能把薛御史那麼個清正剛直的人逼得退了婚,不是薛二鬧,還能是怎麼一回事?

坊間傳言,還是很合理的。

幼青更衣罷,回來時立刻頓住了。

筵席中人聲鼎沸,隔著遙遙人群,他側身而立,像是有所感覺,望了過來。

幼青垂下頭,避開這目光,行禮後便尋了個理由,徹底離了筵席。

殷胥回過視線,眼眉沉斂下來。

這頭沈文觀瞧見幼青走了,從先前起就覺察出的不對勁浮上心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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