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讓說還是不讓說?
李挽微微蹙眉道:「你不要看她,有話就直說。」
李惟抬起頭,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給他打了一個手勢。
曹緒如實道:「今夜聖上在宴席上賜婚,秦湘湘當眾自毀容貌,拒了皇帝的賜婚。」
當眾拒婚?李挽聽見這話著實震驚了一下,眼裡充滿了擔憂,恍然道:「這件事的後續呢?」
曹緒道:「聖上當時就吐血暈倒了,眾太醫簇擁而上,至於,秦湘湘被儀鑾司的人帶走了。」
「這......儀鑾司都是魏王的人,秦湘湘抗旨拒婚,無疑是打了聖上的臉面,」李挽心裡一跳,側過身看著李惟,「這次,大將軍和聖上的關係恐怕是要變了。」
李惟怔愣了一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若這段關係變了,那秦百嶺想要在朝廷站穩腳跟,就只能另擇明主。
另擇明主......這裡除了赫連熙還能是誰?
難怪知道他們入宮,赫連熙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原來他早就算計好了。
在這場棋局的落幕,李惟生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深深吸了一口氣,「時移事易,良禽擇木而棲。」
她是不是也該選擇投靠赫連熙?
李惟無奈一笑,或許,早已不是信不信的事了,應該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剛才得罪了人不說,她還有前車之鑒。
這般想著,屋裡便又走進來一位丫鬟,「郡主,鄭公公來了,說是找三姑娘。」
殿內裊裊的薰香,勉強遮住了藥味和血腥味。
李惟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問安,都這個情況了,鄭懿替她著急,不等榻上的人說話,就把人拽帶龍榻跟前,低聲道:「陛下,李大人來了。」
「陛下。」李惟抬了一下眼,驀然間發現赫連琅比上一次見面老了十歲。
龍榻上的人面容極為憔悴和蒼老,尤其是兩鬢已經斑白,臉頰兩側也陷了進去,形容枯槁。
赫連琅伸出枯槁的手微微發抖,嘴角抽動了一下,李惟見狀,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自覺的把手遞了上去。
「連你也覺得朕錯了?」赫連琅握住她的手,好似求證般的問她。
眼下這個時機,她能說什麼?李惟道:「陛下無錯。」
「李惟,朕錯了,朕不僅錯了,朕還錯得離譜,」赫連琅的聲音虛弱顫抖,淚水也跟著落下,「朕僅在一夜之間就成了罪人,而在不久的將來,朕還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李惟,朕這一生都太可笑了,即使縱赴黃泉,也難見先帝,愧對太祖。」
李惟臉上一片詫異之色,不知該說些什麼。
赫連琅的聲音愈發悽厲:「朕自登基以來,就一直是他們的傀儡,蘇老和魏王野心勃勃,朕不過是他們獲利的工具,這些事朕知道,朕一直都知道,在他們眼中,朕就是一顆隨時隨可以抹殺的棋子,所以朕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做他們眼中的廢物和痴兒,這三年來,朕隱忍蟄伏,裝聾作啞,任其玩弄,在暗中等待時機,可命運何其不公,儘管朕耗盡了心力,終究落得這般下場,朕非亡國之君,不想,不甘於此啊,可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朕,遂了亂臣賊子的心意......如果有來世,朕不願生在帝王家......」
李惟眉頭緊鎖,眸子裡飛快閃過一絲陰霾,無言以對。
「李惟,你是將門之後,李家為大周做出的犧牲和奉獻,百姓都看在眼裡,朕也看在眼裡,皇家愧對於你們,朕心悸難安,想在有生之年,能彌補一點是一點。」赫連琅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鄭懿趕忙上前安撫。
李惟跪在龍榻前叩首,「陛下,時局艱難,龍體為重。」
赫連琅披頭散髮,遮住了臉,艱難地坐起身,「李惟,你我之間,體面話就不用說了,朕知道,朕命不久矣,所以,也想做點什麼,當然,你若是,相信魏王,朕也,朕也不會,也不能將你如何,畢竟,他也是皇室的正統血脈,算不上,亂臣賊子。」
李惟聞言,頓時愣住了。
赫連琅拿帕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跡,見她的反應,氣若遊絲地說:「你不知道嗎?他是皇太子的孩子。」
李惟猛然吸入一口涼氣,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過了一會兒,她張了張嘴,仍是說不出話來。
皇太子赫連淮......沒想到,她竟是從赫連琅口中得知真相。
「看來你也是被蒙在鼓裡,跟朕一樣,朕也是不久前知道的,朕這個堂兄,竟然從來沒想過向朕袒露身份,」赫連琅無奈的嘆息,仰起頭望著床帳,「天命攸歸,人心所向,他才是身系天下萬民之望,朕終歸是個笑話。」<="<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