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因為這樣,赫連琅才越發對其恨之入骨。
赫連琅繼續說道:「他不肯將身份告知於朕,就是不信任朕,李惟,魏王如今是個不錯的選擇,秦湘湘抗旨拒婚,言明自己一心想要嫁給魏王,想來今夜之事,她早與魏王謀合,不然魏王也不會與你退婚,秦湘湘是秦百嶺最寵愛的小女兒,她的選擇,秦百嶺不會置之度外,朕已經敗得一敗塗地,你選他們,朕亦不會說什麼的。」
魏王和秦家聯姻,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李惟的心緒多番大起大落,此時已說不清楚現在的感受,伏地請罪,「陛下,微臣......微臣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禍國之事。」
倘若,赫連熙早就和秦湘湘謀合在一起,那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她不僅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貪戀著那點可憐的溫存。
赫連琅惋惜道:「是啊,李家滿門忠烈,無一不是忠君護國之人,朕,朕早就後悔了,朕,應該在護國寺的時候就抓住你的手。」
李惟聲音控制不住的有些發抖,「原來陛下記得這件事。」
「朕從未忘記過,當時舞陽把你推薦給朕,朕見你的第一眼,就永遠的記住了,將來的榮耀與否,朕已經不在意了,朕現在百無一用,只想活一次自己,」赫連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依靠在床柱,深深地望著她,「朕很喜歡你,那個玉笛,朕一直都留著,哪怕是那天遭遇刺殺,朕也不曾鬆手,朕一直將玉笛珍藏到現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吹給你聽,它是你留給朕唯一的一點念想,李惟,可不可以給朕一個機會?」
李惟有些心不在焉,他說得話幾乎沒挺全,「......陛下說什麼?」
鄭懿只當她是不好意思,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轉身去屏風後面取來描金雲紋紫檀木盒,打開後,將玉笛雙手呈給了赫連琅。
李惟眸中閃過一絲微光,知道自己一定無法置身事外了。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赫連琅苦笑了一下,強撐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將玉笛放在唇邊,緩緩吹起。
一時間,殿內笛聲旖旎綿邈,深摯且奔放,赫連琅似是以琴聲替代了心中的千言萬語和無限傾慕。
鄭懿不知道想到什麼,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時不時就要拿出絹帕擦拭眼角。
一曲盪氣迴腸,李惟不通音律,但也知道這首名曲,是鳳求凰。
不知過了多久,待曲子結束,赫連琅放下玉笛,臉色越來越白,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此時已是深夜,窗戶微敞,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李惟莫名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胸口的悶痛更是讓她呼吸都不敢用力,片刻之後,李惟抬起頭,正巧就看見明黃色的手帕滲出血跡。
她不敢輕舉妄動,一時僵在那里。
四目相對,赫連琅無力地揚起手,自嘲地笑了笑,「也罷,你走吧,既然不喜歡朕,朕自然也不會強求,朕只盼望著你日後能夠好過些。」
李惟眼底浮現出一片殷紅,微微頓了一下,再次叩首,離開了乾清宮。
儘管過了宮禁的時間,曹緒也一直站在皇宮外等人,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他才見到人,「屬下還以為將軍要夜宿皇宮了。」
「差點。」李惟走出皇宮,才鬆了一口氣。
曹緒微微一愣,問道:「深夜召將軍入宮,聖上是何意?」
「聖上說,」李惟慘然一笑,接過曹緒手中的大氅披在身上,「聖上看上我了,秦湘湘拒婚,他拿我當替補。」
曹緒聽了這話,頓時面色一緊,要被噁心死了,「那,將軍怎麼回的?」
「聖上麼,表面上是給我考慮的時間,但如若魏王逼得太緊,我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力,這就是皇權,」李惟面色漸漸地沉了下來,「聖上和魏王沒一個好東西。」
她得和這些人撇清關係才行。
曹緒心底沉沉地嘆了口氣,「將軍接下來打算如何?」
皓月孤懸,一陣寒風吹過,吹得她的細發有些凌亂,李惟雙眸沉沉,嘴角漾起一抹笑。
她側身仰首望著身後的皇城,滿身冷冽的寒氣,「蘇爾勒那邊有消息嗎?」
李惟從來不是逆來順受之人,正值二十多歲的年紀,爭強好勝怎麼了?
他們越是打壓,她就越想反抗,大不了,魚死網破,誰都別好過!
曹緒感受她身上的殺氣,心裡一緊,道:「明日到雲陽城。」
「讓他千萬小心,到了雲陽城先別暴露身份,暗中打探消息,」李惟收回目光,「今日在相國寺看到的那些人,很可能是伍信部下,若不是,他們就是北狄人,不然他們手里的彎刀無法解釋。」
那些人腳步聲沉穩有力,行動機敏,明顯經過嚴格訓練,若她沒猜測,伍信曾效仿北襄軍打造了一支騎兵,而他們佩戴的兵器就是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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