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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鶴玄望著遠處的小船漸漸消失夜幕中,皺了下眉,「殿下。」

鄭懿神情無奈,跟著勸道:「裴詹事,還是先送太子回去吧,今夜的事,交給儀鑾司來查吧。」

「裴詹事,我們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太子妃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眼中泛起點點淚意,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裹著一條被子,實在不得體。

鄭懿側著身子,瞧了一眼裴鶴玄,眼神示意了一下。

裴鶴玄額頭隱隱作疼,解下披風遞給太子。

「......裴詹事有心了。」太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把披風遞給太子妃。

回到岸上,今晚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連續奔波了數日,裴鶴玄回到別院已是筋疲力盡,看了一眼香蓮,問道:「她人呢?」

香蓮低聲道:「姑娘已經睡了。」

喬彥跟著進了院子,猶豫了一下,「主子,早上郡主那邊傳信,說是想見一見她的,但是今日太忙,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默了片刻,裴鶴玄抬了抬手,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說是什麼事了嗎?」

喬彥想了想,眼神飄忽,道:「八月十五,是她的生辰,估計郡主是想給她過個生辰。」

再過一會天就亮了,裴鶴玄稍頓,心裡隱隱感覺到一陣陣刺痛,壓低了聲音道:「先下去吧。」

裴鶴玄沐浴完,輕手輕腳進了屋子。

李惟睡得並不沉,知道榻上來了人,也沒睜開眼。

「醒了?」裴鶴玄坐在榻沿,動作格外溫柔,在她手腕處系了一個紅繩。

紅繩十分簡單,上面只有一個平安扣。

李惟翻了個身,抬手看了一眼,「什麼?」

「生辰禮物。」裴鶴玄上榻,將人攬在懷裡,軀體相貼,他個高腿長,能將她一整個人罩住。

這紅繩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一件遺物,小時候,算命的人說他命理坎坷,所以母親就上山求來一條紅繩,讓他平安渡劫。

李惟細細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出一些痕跡,似乎是舊物,但很乾淨,應該是一直在用心保存。

兩人之間呼吸清晰可聞,裴鶴玄捉住她一隻手,掌心貼著她的手背,與她十指扣緊。

李惟微微一怔,道:「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裴鶴玄見李惟的反應就知道,她的心境變了,已經很難有東西能打動她了,他抬頭親了親李惟的眼皮,聲音沙啞又低沉,「就是想送你點東西。」

李惟微抬眼眸,道:「你就不怕我隨手扔了。」

裴鶴玄心中明白,笑了一笑,「隨你,不喜歡就扔了。」

靜謐的房間裡,李惟仰起頭,兩人視線交匯,「裴大人的心意,自然不敢亂扔的。」

裴鶴玄閉上眼睛,身子微微地顫抖著,心中有千言萬語,卻難以繼續往下說,「......我不姓裴。」

李惟以為他只是喝多了,但沒嗅到酒氣,「累傻了麼?」

裴鶴玄額頭相抵,顫聲道:「你是不是只恨譽王一個人?」

李惟心中驀然一動,一時不明其意,「為什麼要這麼問?」

裴鶴玄的眼神里是說不出的猙獰可怕,周身甚至瀰漫出的凌厲的殺氣,「我幫你殺了他,你能不能不恨我?」

「下毒的事嗎?」李惟並未瞧見他眼底的神色,頓了一下,「你給我的解藥,我沒吃。」

但她現在活得好好的,裴鶴玄的那些話不過是想嚇唬一下自己。

「不是。」裴鶴玄闔起眼睛,沒心思追究她不吃解藥的事,「不是。」

李惟眸子閃過一絲蕭索之意,「那是什麼?」

言念及此,裴鶴玄不敢再說。

可他瞞不了一輩子,李惟早晚會知道此事。

李惟發覺他不是在開玩笑,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那你姓什麼?」

裴鶴玄的胸膛起伏著,悶聲道:「赫連。」話音低微幾不可聞。

李惟:「......」

沉思有頃,她再想問些什麼,裴鶴玄已經睡過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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