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眼神一黯,裝出來的平靜沒能維持太久,「我的仇,怎能讓旁人來報?」
「旁人?」裴鶴玄咂摸這兩個字,眼底划過惡劣的光,忽而輕笑一聲,下一刻,他傾身扼住李惟後頸,把人壓在書案上,「李惟,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恢復身份,就不只是殺了赫連旭這一件事,你還有阿姐,還有弟弟,還有平襄王的舊部,這都是你要顧及的事。」
書被碰掉了一地,李惟沒有反抗,手指攥著緋紅色的官袍,喘了一口氣,「所以我才沒答應她回去,我若是死了,不能連累她們。」
沒有記憶就沒有羈絆和牽掛,所以她的決斷很果決。
「要是讓你的好姐姐知道你是這個想法,她得多心痛?」裴鶴玄攬著她的腰往懷裡帶,輕輕含住她的唇吮吸著,一點一點攫取著她的氣息。
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李惟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仰著頭沒吭聲。
色是殺人刀,酒是災禍苗,裴鶴玄不想敗在色上,他忍得一身熱汗,沒收著手勁,捏得她手腕發紅,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卻與平日裡凜然的算計不同。
屋裡是兩人急促的呼吸聲,聲音裡帶著的喘息和欲望。
顯然,裴鶴玄的定力不夠。
李惟耳根發燙,緋紅色一直蔓延到頸項,她被吻得喘不過氣,偏開了頭,下巴抵在寬闊的肩膀上喘息。
「抖什麼?」裴鶴玄半眯著眼睛吻她的脖頸,解開衣帶後,手探入衣裙,溫熱的掌心慢慢揉捏著她的腰身,「不是已經想好了。」
李惟身上沁出了一層熱汗,髮絲凌亂的貼在臉頰兩側,整個人就像一張繃緊的弓,「......鬆開」
「這會兒說什麼都晚了,」裴鶴玄托著她的腰臀,抱著人去了床上,跟她耳鬢廝磨,「李惟,我想做。」
二十多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睡了近兩個月的書房,這會兒什麼火都蹭起來了。
情難自禁,裴鶴玄在她耳邊低聲軟語,指尖繞著沾了汗的髮絲,一遍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
李惟聽得耳熱,眼角緋紅,「閉嘴......」
她羞恥得說不出話。
......
兩人折騰了半晌,裴鶴玄強壓著欲|火,不敢做太過分,最後堪堪忍住,他拿濕帕子給李惟擦了手,抱著人躺在床上,「床太小,以後我們換個大的。」
李惟把臉埋在枕頭裡,如鯁在喉,一時無話。
裴鶴玄將人抱緊些,臉埋在她頸窩處,聲音啞了許多,「能不能再等等我。」
李惟低聲說:「等什麼?」
裴鶴玄不言,心中百般滋味,更是不敢抬頭看她。
李惟心微微沉下去,「你定親了。」
「吃味了?」裴鶴玄撐著床起身,喉結動了動,忍不住在她的下巴親了一下,這段日子忙得腳不沾地,確實沒顧上裴家和蘇家的婚事,「我會想辦法的。」
李惟思索了一下,「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裴鶴玄心中熨帖,挑了下眉,笑聲低低的,「那就交給你了?」
李惟道:「前提是,你幫我從儀鑾司弄出來一個人。」
能從儀鑾司出來的都是活死人,不管進去的是達官顯貴還是皇親國戚,都要挨一遍酷刑,哪怕是一擲千金,他們也不會放人。
這是個難事。
裴鶴玄注視著她,「誰?」
李惟道:「鑾衛的侍衛長,南星。」
裴鶴玄警惕道:「男的?」
「女人,」李惟頓了頓,「你可以嗎?」
裴鶴玄一口答應,眼尾的笑意漸濃,「好。」
李惟嗯了一聲,呼吸變得綿長,沉沉地睡了過去。
裴鶴玄只睡了半個時辰便醒了,借著微薄的晨光,他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俯下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才離開。
李惟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又睡著了。
但這一覺,她睡得並不好。
蔓草縈骨,拱木斂魂,滿目瘡痍,秋風乍起,紙錢吹得比城門高,在長空里呼嘯的風響中,她聽見哀鳴的馬,嘶吼的冤魂。
折戟沉沙,黃塵古道,大漠邊上的關隘埋著無數白骨。
李惟從夢中驚醒,咽喉猶如被人掐住,半晌,她回過神來,擦乾了眼角的淚痕。
屋外的丫鬟聽著裡面的動靜,問道:「姑娘,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李惟調整好情緒,應了一聲,丫鬟推門而入,把飯食都擺在桌上,「姑娘還有需要什麼,奴婢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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