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敬酒,誰敢怠慢,紛紛舉杯,蘇姑姑則站在了林鶴時身後,親眼看著他把酒水喝下,而後朝蕭婉華頷首示意。
蕭婉華抿唇一笑,為保萬無一失,再次提杯,「狀元郎,這一杯,本宮單獨敬你。」
「臣不敢。」林鶴時起身,低頭飲下茶水。
蕭婉華等著看他聖前失儀,看看狀元郎淪為人人不齒笑柄會是什麼樣子,然而宴過一半,一切都如常,林鶴時微笑著和旁人閒談對酒,沒有一點異樣。
怎麼會這樣?
她凌厲看向蘇姑姑,蘇姑姑同樣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保萬一,她親手放得藥,更是親眼看著林鶴時喝下,怎麼會沒反應。
蕭婉華咬緊牙根,轉頭對慶安帝道:「說起來,臣妹先前安排樂坊排的舞樂已經妥當,不如讓她們上來。」
「也好。」慶安帝頷首。
蕭婉華一擊掌,蘇姑姑立刻領命下去安排。
不過一會兒,身姿窈窕的舞姬在曲樂聲音翩然入席,吃談飲酒的眾人紛紛欣賞起來。
林鶴時輕抬著眸,嘴角噙著微笑,如身邊眾人一般賞舞聽樂,其中一個舞姬甩袖飛旋著,離他越來越近,忽的身子一斜朝他跌過去。
一隻手扶在了林鶴時膝頭。
林鶴時面無表情的推開面前的案幾,起身,那舞姬的手也順勢跌落。
「姑娘留心。」
一時舞樂皆停,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蕭婉華手緊緊扶著座椅的扶手,竟然真的沒有一點反應!
「請皇上恕罪。」地上的舞姬慌張跪到殿中謝罪,滿身冷汗。
旁人沒有看到,可她剛才摔倒在林大人腳邊,看得真真切切,看似平和垂低的眉眼裡,是讓人通體生涼的肅寒,沒有一點溫度。
慶安帝沒了興致一揮手,「行了,擺駕。」
眾人起身恭送聖駕,蕭婉華僵硬低著頭,倏然抬起眼眸,看到林鶴時獨自往外走去,略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蘇姑姑緊跟在後,「公主慢些。」
「人怎麼不見了?」蕭婉華咬緊著牙關,身旁的竹林里這時走出一人。
「長公主是找臣?」林鶴時一步步邁近,涼寒的眉眼裡跳動著與方才判若兩人的陰翳。
蕭婉華驚得退了一步,蘇姑姑厲聲道:「你膽敢衝撞長公主殿下!」
林鶴時輕扯嘴角,「長公主與臣的恩怨,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必拐彎抹角了。」
蕭婉華縮緊瞳孔,驀地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定睛一看,他的大片袖擺都染了血,因為是緋袍才不顯,而此刻,他的手背還在往下淌血,隱約可見衣袖裡扎著銀針。
並非是酒無效,而是他用銀針扎了自己的穴位,放血壓制住了!
「長公主放心,信國公府我不感興趣,但你一再如此相逼,鬧得人盡皆知,可就不是我不想就能收場的了。」林鶴時一字一句,透著逼人的壓迫感。
蕭婉華冷笑,「你就不想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林鶴時上一次聽到這四個字,是在沈嘲弄一笑。
而他這次的回答也一樣,「不想。」
因為他要的,是整個信國公府覆滅。
林鶴時轉過身的那刻,早就刻入心骨的殺意,毫不掩飾的跳動在眼尾,當初沈藏鋒和蕭婉華欺辱母親的方式,也不外如是,讓她尊嚴盡失。
只可惜啊,被他察覺了。
林鶴時詭異彎出的笑又冷又涼。
而且……林鶴時噙滿陰翳的漆眸凝起,方才那舞姬跌來,他發現他毫無波瀾,不僅是思緒,就連這具會失控的身軀,也毫無感覺。
可如果是花漓,僅僅是划過思緒,那股被銀針壓制的藥性,就以不可遏止的強勁沖了上來。
眼眸幾乎是瞬間漾紅,林鶴時呼吸發顫,喉嚨里燒出熱意。
有人遠遠看到狀元郎走過,身上緋袍端正,身形秀挺,溫雅清濯,只有走近可才能發現,他低垂的眉眼昳麗惑人,就連淌過手背的血滴都呈現著異乎尋常的瀲灩和弔詭。
壓抑的本性,軀體的欲望,藥力的作用,三重衝擊混攪著林鶴時的神志,一切都被放大。
原來是只對她有反應,只被她誘惑啊。
林鶴時愉悅低笑著,拔了手臂上的銀針,丟到地上,席捲的渴望讓他笑得愈發妖惑。
今日就動身罷,他已經等不急。
第44章 逃跑
四月春暖, 冬日裡藏謝的枝丫也生出新蕊,一派生機勃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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