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漓不知道,心中不免緊張,思緒飛快轉動,想著要用什麼藉口來搪塞,何玉嬌的事說起來太麻煩,也不宜聲張。
借著月色,林鶴時把她眼裡閃爍的慌急看得一清二楚,這時倒知道要避嫌,銜著他手吃果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
林鶴時深不見底的眸中浮出淺淺的嘲弄,轉眼消失不見。
早就知道她就是只頑劣的狐狸,他也不過順勢為自己解困,有什麼可在意。
林鶴時啟唇回答林蓮萍,「是隔壁王叔家的兒子,王叔寄了家書來,讓我幫著念一念。」
花漓立即聽懂林鶴時是在幫自己遮掩,輕輕抬眼,月光自林鶴時背後灑落,恰掠過了藏在他身形下的自己,花漓捏住裙擺,把自己縮的更小。
林蓮萍道:「那讓他進來坐啊。」
「一會兒就好。」林鶴時垂睫看著藏在身前倩影,淡淡說:「阿婆先去休息罷,東西我來收拾。」
林蓮萍不疑有他,「那我先進去了。」
「嗯。」
花漓低著腦袋,耳朵卻高高豎著,聽到林蓮萍回屋的腳步聲,目光一松,仰頭望向林鶴時。
「你也聽見了,我還有許多事。」
花漓不說話瞧著他,濃長的眼睫一扇一扇。
林鶴時抿唇無可奈何道:「你若執意要現在說,就先去我屋裡等。」
花漓眼睛一轉,「也好。」
於是趁著無人注意,她自院門溜進,躡手躡腳躲進了林鶴時房中。
「不要出來,也不要出聲。」林鶴時站在屋外說完,就將門關了上。
花漓眨眼坐在漆黑一片屋內,心裡說不出的緊張,更搞不明白,怎麼好好一樁正經事轉眼就變得如此偷偷摸摸,往日她光明正大占便宜也沒見那麼緊張。
屋外不時還傳來小瑤和阿婆的說話聲,好幾回花漓憋氣都快把自己憋的悶死。
要是回頭事情還砸了,她一定要好好從林鶴時身上討回來。
花漓忿忿想著,敏銳聽到有腳步聲靠近,立時正襟危坐。
林鶴時推開門,屋裡光線極暗且靜,仿佛一切都如常一樣,只有一室撩人暗香,提醒著他花漓還在。
林鶴時扶在門上的手緊了緊,跨步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
「林大夫?」輕細的聲音含著不確定。
「嗯。」林鶴時淡應著,走到桌邊拿起火摺子點燈,跳起的燭光透出暖色,瞬間照亮屋子。
花漓長舒一口氣,拖長的聲音埋怨,「你可算來了。」
說罷連忙用手捂住嘴,怯怯問:「沒關係吧。」
眨巴著眼睛的模樣實在有趣,林鶴時眉眼微柔,「說罷,到底什麼事。」
花漓從袖中拿出紙,仔細鋪開對林鶴時說:「你看看這個。」
林鶴時走進低眉看向紙張上的字。
「你看能不能臨下來。」花漓偏頭注視著他的側臉,咬字極重,「要一模一樣。」
見林鶴時沒有一口回絕,只是略微皺眉,花漓便知道有戲,補充道:「今夜就要。」
「你在跟我開玩笑?」林鶴時偏過頭,花漓正湊在他身側說話,冷不防與他四目相對,鼻端更是差點碰到。
極近的距離,兩人都愣了下。
若非還有正事,花漓只怕就要胡作非為,她眨巴了下眼睛,控訴道:「我都幫了你這麼多回,你幫我一回怎麼了。」
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呵出的呼吸盡數掃在林鶴時臉畔。
「不是幫不幫的事。」他直起身,目光落到別處,一縷跳動的暗色被他以極快的速度掩去。
花漓也知道自己的要求為難,她跨步將目光追過去,「那不說幫,我們不是朋友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說完朋友兩個字,她莫名覺得屋內的氛圍冷淡了許多。
她顧不上許多,總歸今日她算是賴上林鶴時了。
花漓打定了主意,一眼不錯的望著他,「除了你,我找不到別人幫忙了。」
林鶴時稍有要避開的意圖,花漓就會先一步邁動腳尖,向他貼過去,口中懨懨又可憐,「只有你能幫我。」
林鶴時退無可退,抿緊唇角道:「你總要告訴我,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未免節外生枝,方才在凌雅閣,花漓並沒有把有關何玉嬌的那部分原因說出來,若是林鶴時,她倒不擔心會走路風聲。
花漓想了想,如實道:「何石柱想逼女兒嫁人的事不知你聽說了沒有,那王賴子是什麼人,何玉嬌嫁過去就是入火坑,我只能想個辦法讓何石柱自己不捨得把女兒嫁過去。」
「和這字有關。」林鶴時接著說。
花漓點頭,「也是那日的那副丹青給了我靈感,就想讓何玉嬌照著白石先生的字跡繡帕子,然後拿去凌雅閣賣。」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