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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是小,居然意外靈巧,似乎還有什麼場外的指導援助,滿屋飛竄著逃。

厲珩在調查局幹了二十年,再兇惡的犯人也抓了不少,這會兒被一隻狗遛出滿頭的汗,偏偏就是捉不著,被床角撞了三次膝蓋,一時間甚至有些絕望到恍惚。

但,偏偏一轉頭。

季斕冬醒了。

靠在鬆軟的羽絨枕頭裡,看著這一幕人飛狗跳,眼睛很輕地彎著。

厲珩尷尬,為自己在人家的臥室里亂竄徒勞解釋:「我有潔癖。」

狗不能上床。

季斕冬知道,輕輕點了下頭,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血色,似乎是在一團空氣的幫助下,把手慢慢挪到床邊。

小狗蹦來蹦去地蹭,喉嚨里呼嚕呼嚕滿足地響。

調查局的特派組長難得狼狽,挽著袖口,領口的扣子敞開兩顆,頭髮有些亂,外套扔在一邊。

陽光靜靜落進來。

有一點咖啡的香氣。

厲珩怔了片刻,回到床邊,屈指碰了下季斕冬的臉,這人的體溫還是很低,醒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出神。

「季斕冬。」厲珩彎腰,他拉過椅子,坐在床邊,「我會把所有事都查清楚,澄清你的名譽,所有構陷、辱罵、毫無底線傷害過你的人都會向你道歉。」

季斕冬循聲看向他,彎了下眼睛,又去陪空氣和小狗玩。

厲珩皺起眉,不是不滿,他是不安,季斕冬的狀態讓他想起很多已經並不在乎名譽的人——但那些人大多七老八十,行將就木。

季斕冬還這麼年輕。

二十七歲。

季斕冬的神情,不像是躺在家裡的床上,倒像是躺在熊熊燃燒的焚化爐前,拿它當壁爐烤火。

很平靜、放鬆、怡然自得。

厲珩說的話,他聽得見,但似乎已經不在思維有閒情逸緻處理的範圍內。

季斕冬已經不再考慮這些了。

厲珩抬手,在季斕冬的眼前晃了晃,等他看向自己。

「季斕冬。」

厲珩沒有一味再說這些,這是他的工作,季斕冬作為證人,已經提供了足夠的數據和信息:「你想要什麼?」

季斕冬望著他,靜靜想了想,把手腕伸出來。

手腕太瘦,袖口空蕩蕩。

厲珩看著這雙仿佛只剩下微笑的眼睛:「你想讓我逮捕你?」

「不行啊,你沒犯罪。」厲珩搖頭。

他看見這雙眼睛裡,那些遙遠過頭分不清真假的光影,仿佛在太陽下的冰水裡凝住,凍結。

季斕冬似乎並不期望這個答案。

如果無罪,為什麼命運這麼對他?

季斕冬被厲珩扔在床上的卷宗吸引,那上面有照片,小女孩大大的笑臉,那是個可愛到極點的小孩子,會在他開門時埋伏,毫無預兆撞進他懷裡。

季斕冬把她交出去了,把她交給了絕望,交給了死神。

厲珩擋住這張照片。

他不贊同季斕冬的視角和觀點:「她被從你身邊搶走了。」

「你們都是受害者。」厲珩說,「季斕冬,你蒙受不白之冤,辯解無門。」

「你為了保護她,被折磨了三天。」

「她被從你身邊搶走了。」

季斕冬去碰含#哥#兒#整#理#那張照片,這隻手被握住,厲珩俯身抱他,攬住瘦削到極點的肩背,被抱住的人實在緘默過頭。

這具身體過分安靜,甚至已經忘記要在痛苦時發抖。

第14章 很苦啊

厲珩以為自己抱著一個影子。

掂了掂,發現有分量,稍微使力,還能被骨頭硌手,於是勉強能判斷是個真人:「季斕冬。」

厲珩問:「還醒著沒有?」

他把手心蓋在瘦到凸出的脖頸。

頸動脈還在微弱搏動。

季斕冬醒著,靜靜靠在他肩頭,呼出的氣冷得像早冬的霧。

厲珩無意識伸手去摸,他以為會摸到一點白汽,就像人們在天寒地凍里出門要說話時那樣,但沒有,掠過指腹的是一點很不易察覺的冰涼氣流。

「坐著累嗎。」厲珩低頭,「躺下?」

他猜季斕冬變成這樣,是因為實在太過疲倦,當一個人的身心疲累到極點,就是很難再順暢地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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