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她溫暖的臉頰上留連,慢慢下滑到纖細的脖頸處,手掌漸漸施力,而蘇蘊雪睡得正熟,竟是一無所覺。
蘇蘊雪在睡夢中感到脖頸的疼痛和一陣窒息感,艱難地睜開眼睛, 看見蕭桓衍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一隻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不斷加大力道。
她張開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心中不知是驚是怕, 甚至連問一句為什麼都做不到。
他終於膩了嗎,膩了的結局就是殺了她?
所以, 她要死了嗎?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上,回不到現世,也留不在古代。
也好,如今的她滿手血腥,罪孽深重,就這樣死掉也好,只是九泉之下有些無顏面對孟行舟。
蘇蘊雪放棄掙扎,認命地閉上眼,一滴淚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蕭桓衍掐住她脖頸的手上。
蕭桓衍回過神,被燙到一般猛地收回手。
蘇蘊雪得以重新呼吸,捂著脖子大口地邊喘氣邊咳。
「洄洄!」
蕭桓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時,眸中閃過痛悔的神情,他靠近蘇蘊雪想看看她有沒有傷到。
蘇蘊雪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蕭桓衍剛伸手,求生的本能便讓她連滾帶爬縮到軟榻里面,驚懼防備地看著蕭桓衍。
蕭桓衍的手僵在半空,最後默默垂下,掩耳盜鈴般藏在身後。
「本王……我……你好好休息。」看著蘇蘊雪無辜的雙眼,蕭桓衍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倉皇無措,他想開口解釋,然而方才的失控卻是事實,他無可辯駁,最終落荒而逃。
蘇蘊雪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方才猶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自認近來安分守己,沒有做過觸怒蕭桓衍的事,為何他突然會對她起殺心。
蘇蘊雪推開窗,清冽的冷風吹散屋內凝滯的熱氣,被冷氣一激,她反而清醒了幾分,蕭桓衍走得太快,要不是脖頸上的不適感還在,蘇蘊雪都以為她只是做了一個惡夢。
崔嬤嬤端著湯進來,看見窗戶大刺刺地開著,而蘇蘊雪竟靠在窗邊發呆,不由生出幾分責怪:「大冷的天,小姐快把窗關上,擔心著涼!」
崔嬤嬤疾走幾步想要替蘇蘊雪關上窗,陡然發現蘇蘊雪白皙的脖頸觸目驚心的暗紅於痕,不由大驚:「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脖頸怎麼傷成這樣了?」
蘇蘊雪拉高衣領,將於痕遮住:「無事。」
崔嬤嬤哪能放心,待要追問,東跨院又來人。
衛成站在廊下,對著緊閉的門扉道:「夫人,殿下有令,命臣明日送夫人回明州,請夫人早作準備,明日一早臣在此候著夫人。」
這麼突然?
蘇蘊雪和崔嬤嬤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蕭桓衍在搞什麼?
先是無緣無故跑過來發瘋要掐死她,後又馬不停蹄地要送她回明州。
衛成畢竟是蕭桓衍的親衛指揮使,蘇蘊雪還是要以禮待之,她道:「衛大人請進來說話。」
衛成依言進屋,停在八扇的紫檀木琉璃屏風外,目光始終落在地上,不曾失禮一分。
蘇蘊雪早已起身,正襟危坐,她問:「衛大人,可是出了什麼事?怎麼如此突然說要走?」
衛成想著等聖旨下來,所有人都會知道,此時告訴蘇蘊雪也無妨,便道:「皇上有意讓殿下做大同監軍,殿下不日就要出發前往大同。」
做監軍?
大同那邊在打仗她知道,可她不知道怎麼會牽扯到蕭桓衍,不是說藩王不得干預朝政嗎?為何慶和帝還敢讓蕭桓衍去做監軍?
所以蕭桓衍是因為要去大同,不能帶著她又擔心她逃跑,想著乾脆掐死她算了?
蘇蘊雪說不上來什麼心情,她對衛成道:「知道了,有勞衛大人,我這就收拾東西。」
衛成走後,在崔嬤嬤的追問下,蘇蘊雪還是將剛才睡夢中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崔嬤嬤氣得渾身發抖,又一陣陣後怕:「這麼可怕的人,不知道下次還會幹出什麼來,我原以為他會好好待小姐……是老婆子我想岔了。」
崔嬤嬤說著說著眼眶紅了。
蘇蘊雪道:「嬤嬤,無事!我這不還活的好好的嘛,出了這扇門,千萬不要露出任何情緒,和往常一樣,否則還有我們受的,好在他就要去大同了,我們早些回明州也好。」
崔嬤嬤點頭:「是這個理,萬一容王走了,留您一人在京城,欽安伯府要是又出什麼么蛾子,您不一定防得住。」
這也是蘇蘊雪擔心的,自上次遷墳以後,蘇家人就沒有來騷擾過她,蘇蘊珠這幾日都住在欽安伯府,但若是蕭桓衍走後她還留在京城,難保他們不會又想出什麼別的招數來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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