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需要多長時間,難說。
他能等得了,少奶奶等不了啊。
兩人的婚期也等不了。
於是,甘叔此刻頗為無畏地說:「那沒辦法,我已經跟少奶奶說了,能趕去清和宮。」
「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時間轉換器,不然的話,我還能回去,稍稍修改一下語句。」
「太遺憾了。」
謝之彥:「……」
眉宇之中依然壓著某種晦暗,但是他終於抬眼看了眼時間。
甘叔驚喜:「是不是要出發了?」
陰沉的聲音,像是從唇縫間擠出來一樣:「……你先去找那什麼勞什子的白玉手串。」
*
冬日的清和宮,肅穆沉靜,大雪初霽的晴天,陽光明晃晃地落下,落在乾枯的古木上,落在每一寸青磚石瓦上。
溫明舒上周在發燒,錯過了和周溪語一起祭奠於清的日子。
這次來,還是像往常那樣,從住持師傅那裡取三炷香,點燃後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於清走得早,溫明舒對她並沒有多少印象。
回想起過去,她的面容從來都是模糊的,唯一讓溫明舒有些記憶的,是她裙擺上的味道。
像是深秋的桂子香,又像冬末的臘梅香,總是帶著一股清麗和悠長。
可那段記憶太久遠,久遠到她不知該如何懷念,雖然每次受了委屈,她總是在溫若成面前嚷嚷著要到於清這兒告狀,可實際上,她每次來,想法都單薄的可憐。
比如此刻,婚禮前夕,明明她該來說點什麼。
但直到三個頭磕完,她也沒想好怎麼開口。
直到耳邊傳來幾聲「噠噠」的腳步聲。
轉頭間,那人已經來到了身邊。
溫明舒很驚訝地發現,竟然是謝之彥。
他穿一身黑,修長身材包裹在合適得體的西裝下,矜貴而冷清。
沉而和緩的視線,先是落在於清的牌位上,復又落在溫明舒身上。
清冷的語氣,「就這麼拜完了?」
溫明舒沒想到他這麼快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情緒比自己想象中平淡一些。
明明前一天,還是那樣惹火。
身後的甘叔正在幫忙把東西拿出來。荷花燈,沉香,香燭,還有一串成色極好的白玉手串,有序地擺放在於清的牌位前。
他其實也很納悶。
明明上車之前,謝之彥的情緒還不是那麼明朗,一路上,不僅一言未發,還直接掛掉了兩個商務電話。
但是到了清和宮,看到了少奶奶,眉宇中的那點不耐好像消散了些,平和坦然了不少。
「我……」溫明舒不知道該回話。
和謝之彥的準備比起來,她這一趟確實顯得有些敷衍。
「再拜一次吧。」
溫明舒看他:「什麼?」
謝之彥:「我們兩個一起。」
「算是我見長輩。」
溫明舒輕輕「哦」了聲,跟隨謝之彥的動作拜了又拜。
他祭拜的時候很安靜,雙手合十,躬身下去的時候,雙手在蒲團上平放,沉穩又恭敬。
窗外的陽光毫不吝惜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俊朗輪廓。
跪拜完成後,他從懷中取出一摞東西,遞過來。
溫明舒怔了下,「這是?」
「手抄的經文。」
鋒利而勁瘦的瘦金體,一筆一畫,帶著獨特的風骨。
他竟然還帶著經文……
「這是從靈泉寺帶來的嗎?」溫明舒眨了眨眼,困惑地問。
「不是。」謝之彥說,「是我們訂婚的那一天就開始抄的。」
「想著有一天會來見母親。」
驚詫的眉目頓了又頓,她沒想到他會細緻妥帖到這般程度,一方面感覺到欣慰,一方面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不孝,抿了抿唇,拉了下他的衣袖,小聲嘟噥:「你這樣,會顯得我很沒面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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