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定定瞥著她,一瞬幾不可查地微擰眉頭,可能是十幾秒,也可能是僅僅才不過幾秒後,薄唇微啟:「秦小姐,你知道我們現在像是在做什麼嗎?」
秦凝雨微微怔住,想象了一下兩位爺爺現在看到的畫面,一對男女躲在窗台,男人身形高大,差不多完全擋住她的身體,她仰著頭,男人垂頭,還靠得很近,她幾乎要被這股陌生的成年男性的清冽氣息裹挾。
——就像是一對躲著家長偷偷接吻的小情侶。
秦凝雨想到這個可能的瞬間,臉頰瞬間騰紅,只覺得她深深冒犯到了這位很有距離感的貴公子。
男人卻是極為無可奈何地輕嘆了口氣,而後稍稍俯身,唇角與白皙耳垂之間隔著一個外人看起來親密無間、其實很有禮貌距離感的分寸,隨之低沉醇厚嗓音落在耳畔:「秦小姐,不妨借你當一日男友。」
這一天,等秦凝雨平復完,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體會到謊言帶來的如蜜也似刀。
秦逢山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的笑容,伸手握住謝遲宴的手:「遲宴,我跟你爺爺從前是戰友,說起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一回呢,你應該是不記得了。姜姜年紀還小,看著懂事,其實不怎麼會照顧自己,這會我總算能放心多了。」
男人口吻幾分柔和:「秦爺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秦逢山跟他們說了好一會的話,興致來了地跟男人下了一盤棋,甚至還在花園裡散了一會步,曬了會太陽,頗為神采奕奕。
秦凝雨知道這個不詳又格外讓人不忍破壞的徵兆,俗稱迴光返照。
後來傍晚時分,秦凝雨不小心撞到走廊深處的兩道身影。
謝關南背身負著手,低聲斥責道:「俞老爺子剛跟我打電話,說你推了晚上的見面,這婚事兒是老太太給你費心張羅的,阿宴,你這是胡鬧!」
「老爺子,我眼下本就無意聯姻,就算去見面了,也是耽誤人家。」男人語調沉穩又從容,「再說,我既是當了這小姑娘的一日男友。」
男人忽而抬眸,半空中跟她的視線稍稍觸了下,那道目光便無動於衷地移開,薄唇輕啟:「就算是一日,這日的忠誠自然也是要守的。」
秦凝雨自然清楚男人的好意,她心下感激,也知道她和對方都不欲多加牽扯,只當沒看到,也沒聽到,便匆匆從另一側的拐角離開。
沒幾天後,爺爺走得很安詳也很寧靜,那天臨北下了場大雪,襯得這座仿若玻璃球的精緻世界的老城愈加沉靜,爺爺提前定好了遺囑,所剩的房子留給了她一個人,不需要葬禮,還望生者勿傷勿念。
其實在余後很多時日的日日夜夜中,秦凝雨總會反覆思及一個問題——爺爺當時究竟是信了她一時鬼使神差和男人編造的那個謊言,還是順勢就她的謊言,裝作安心、了無牽掛的模樣離去,好讓她放心安心。
……
半夢半醒的夢到了最後,突然探照燈的光芒從眼前閃了閃,秦凝雨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眸,眼前竟出現熟悉又模糊的身影。
隔著漸漸蒙蒙的視線,男人髮絲微亂,深色大衣的袖口被雪水洇濕一大片,甚至割破了一道口子,半露白色襯衫的袖口滲著幾抹血,眸底是濃重擔慮的沉色,難得見他的一刻的狼狽,竟也倜儻得不像話。
秦凝雨一時竟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直到男人邁著急促的大步,俯身半蹲下,她感覺有溫熱的觸感落在了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僵硬的四肢都好似變得稍稍迴轉了分毫。
謝遲宴長臂一攬,將她緊緊擁進懷裡。
秦凝雨陷進溫暖又有力的環抱里,感覺到以一種堪稱是小心翼翼、又仿若攏至骨血般的力度。
像是在對待道珍貴又易碎的月光。
秦凝雨無力地張了張嘴唇,想問「老公你受傷了嗎」,又想說「我沒事,老公你不要擔心了」。
可一旦陷入溫暖又令人心安的懷抱里,被這樣珍惜又愛護地對待後,心裡七分的委屈和害怕,都變成了十分的撒嬌和埋怨,她的臉色被凍得蒼白透明,豆大的眼淚忽而在臉頰淌出兩行淚線,臉頰深深埋在男人側頸,鼻音很濃重地哽咽:「哥哥,你怎麼才來啊,我好冷,我真的好怕見不到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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