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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形色色,為了懸賞,各種異想天開,企圖矇混過關的都有,汪千戶說道:「你們現在明白為何我把賞金定在五百兩吧,人們為了銀子,什麼事干不出來哦。」

如此,到了晚上,夜幕降臨,要宵禁,關閉各大坊門了,依然沒有找到長生。

宵禁期間不能隨意外出,四泉巷絕大部分鄰居們都回家了,吉祥如意五戒這種就住在似家客棧。

似家客棧,燈火通明,汪千戶負手看著地圖,「京城各大數得上名號的客棧、車馬行都查過了,看守九大城門的守軍我也打了招呼,要他們注意行人和車上的人,至今沒有消息,就怕長生被人灌了藥,裝進箱子裡運出城,只要出了京城,再找人就難了。」

越來越絕望,九指的眼神都開始發直了,就像靈魂被一刀刀的凌遲,比切膚之痛還痛。

眾人尋了一天,也未免露出疲態,愈發焦慮了,擔心再也找不到長生。

這時,客棧進來一個人,腳上全是泥水,她一進門就哆哆嗦嗦走到爐子旁烤火,「好冷,凍死我了!」

正是收了如意五十兩銀子的官牙薛嫂。

如意強忍住對人牙子厭惡,端了一碗炒麵沖的咸口麵茶給薛嫂,「怎麼樣?有無消息?」

如意娘默默跟在女兒身後,薛嫂接過這碗麵茶,剛用滾水沖的麵茶能把舌頭燙出泡來,也就碗口旁邊的能下口。

薛嫂怕燙手,單手托著碗底,嘴唇靠在碗口,一邊轉動著手腕,一邊吸溜了一圈靠近碗口的麵茶。

碗邊的麵茶湊了一口,咽下去,薛嫂砸吧了一下嘴,臉色不像剛進來時凍的青白了,說道:「多謝如意姑娘,五年前我被關在頤園柴房時,也是如意姑娘隔著窗戶欄杆給我餵吃的,現在麵茶也是如意姑娘給的,如意姑娘真是個活菩薩啊。」

當年如意餵薛嫂,是想從她這裡查蟬媽媽父母的消息,有求於她,現在也是找人,如意說道:「薛嫂不用跟我說這些客氣話。如今形勢緊迫,有消息你就直說——現在街頭巷尾都張貼了懸賞五百兩的榜文,你也看見了吧,你不開口,自有別人來說,銀子讓別人給拿走。」

「消息有沒有用,我也說不準,畢竟我又沒看見長生本人,只是發現了一些蹊蹺之處。」 薛嫂端著麵茶,時不時喝上一口取暖,「得了如意姑娘的懸賞承諾之後,我就立刻出了門……」

薛嫂是官牙,京城最大的人口交易地點就在西城西四牌樓旁邊的安富坊,名叫羊角市的地方。

雖然叫做羊角市,但這裡不賣羊,更不賣羊角,這裡賣的是人。

前元在這裡建立都城大都,那時候就有了西四牌樓,元朝實行種族制度,人分四等,一等蒙古人,二等色目人,三等漢人,四等南人,漢人和南人身為底層階級,被買賣奴役,但是人天然的對同類有憐憫之心,是不想同類相殘的,為了良心上過得去,就把買賣的奴隸叫做兩腳羊。

改變了稱呼,是「羊」,不是同類,買賣起來心理上就沒有負擔了,所以這個地方雖然交易的貨物是人,但不叫人市,叫做羊角市。

明朝滅元,永樂大帝將都城從應天府南京遷到順天府北京,雖改朝換代,買賣同類的生意依然存在,羊角市還做著以前的勾當。

薛嫂是祖傳官牙,幾代人的生意,羊角市就跟她的家似的,曉得這裡的買賣行市。

從京城本地拐來的人,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羊角市交易,風險太大了,都是暗地裡交易。

不過,各個賣家店鋪里的「貨物」,還是要下功夫一家家的去看。

因為長生如果真的被拐到這個京城最大的人市,他被交易的地方只能是羊角市不給外人看的黑市,但黑市的「貨物」只有信得過的的人,是熟臉,人家才會拿出來給你看。

薛嫂先是裝模作樣在羊角市各個商行走了一圈,陸續給賣家們放出話去,「我呀,在給福建那邊來的一個有錢的大老爺尋個一個契弟,十四五歲,模樣要好、皮膚白嫩、身子乾淨,瘦而不柴,會背幾首詩,要聽話,最好是個雛兒,大老爺慢慢調教才有趣,太腥太騷的都不要。」

「價格嘛,好說……」

薛嫂照葫蘆畫瓢,把如意給她的五十兩的銀元寶拿出來,在手裡晃了晃,「就這樣的元寶,你們想要幾個?儘管開個價,無論最後以多少價格成交,我都抽兩成當牙錢,可別賴帳。」

薛嫂把元寶收在袖子裡,說道:「福建那位老爺有的是錢,就是太挑了,我手頭上幾個都看不上眼,退回來了,我不得已,就來羊角市轉一轉,必須帶過來,給我先看看貨,我看好了才能推到老爺那邊去——哦,對了,貨架上那些個我瞧過了,都不太行,你們找些鮮貨。」

薛嫂編出的這套釣魚的謊言,乃是薛家幾代官牙的經驗,所謂術業有專攻,在薛嫂看來,在澡堂里被拐走的,看中的是就是色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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