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千戶用馬鞭指著地圖,「發祥坊這一塊全都歸鄭總旗貼榜文。」
京城以皇宮為中軸線,街道橫平豎直就像棋盤似的,一共分為三十六個坊,發祥坊是以其中之一,北從德勝門開始,往南到惜薪司北廠;東到德勝門大街,西到新街口大街。
他們所在在渾堂胡同就屬於發祥坊。
鄭綱拿著一摞畫像和如意剛抄出來懸賞榜文,帶著武安侯府的家丁就拿去發祥坊張貼去了。
接下來,汪千戶就像切豆腐似的,將京城其他三十五個坊分給了眾人,單是如意就抄了兩百多張榜文,手都要抄斷了。
發祥坊是最先張貼懸賞榜文的街坊,棉花胡同也屬於這裡,老闆錢帚兒聽說自家門前貼了榜文,就過去瞧,回去跟正在爬上爬上,給各個院子張貼新桃符的五戒說道:
「真是件奇事,大過年的,一個叫長生的少年不見了,有些痴傻,他家人貼了懸賞榜文,賞銀五百兩呢。」
看慣了紅塵俗世的錢帚兒感嘆道:「一個傻子而已,若是普通人家,肯定當成累贅,故意遠遠的扔到外頭不管的也有,如今這個傻子走失了,家人花五百兩銀子找他,平日一定照顧的很好。唉,這個叫長生的少年,說他有福吧,偏偏是個傻的;說他沒福吧,他家人又如此愛護他,可見這人世間的事,總有缺憾,誰能福全呢?」
錢帚兒是五戒最大的主顧,所以他每年都過來棉花胡同送新桃符,他的桃符是用摻著金粉的金漆寫成的,金光閃閃,價值不菲,怕別人貼壞了,他都是親自上手貼。
他用麵粉加水煮成漿糊,把去年的舊桃符撕下來,把新桃符刷上煮好的漿糊,踩在椅子上貼正。
聽錢帚兒這麼一說,五戒從椅子上跳下來了,「長生?痴傻?怎麼像是說我結拜弟弟似的,帶我去瞧瞧。」
錢帚兒就帶著五戒出門,去看棉花胡同巷子口剛貼的懸賞告示。
五戒一看畫像,「這就是我長生弟弟啊!九指叔和胭脂一定急壞了,我去渾堂胡同瞧瞧去,剩下的桃符你自己貼。」
五戒匆匆趕回山東菜館收拾東西,錢帚兒把他的馬牽出來,「既然是你的結拜弟弟丟了,你那些四泉巷的鄰居,就像如意這些人都應該出來找人了吧。」
五戒說道:「上回去四泉巷送桃符和年禮的時候,吉祥和趙鐵柱還在外頭剿匪,不曉得回來沒有,不過如意肯定來了——懸賞告示的字一看就是她的筆跡。」
錢帚兒說道:「字寫的確實不錯,很漂亮的小楷,沒想到如意練了字。她以前的字可丑了,貓爪子扒拉過似的。」
五戒翻身上馬,說道:「這個自然,如意是照著張家老祖宗的字學的,寫的可像了,現在老祖宗的信都是如意代筆,備受重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錢帚兒聽到如意的字像張家老祖宗的字,那麼,如意的筆跡,就是張家老祖宗的筆跡!
這是張家實際當家人的筆跡啊,又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如果我掌握了張家老祖宗的筆跡……
錢帚兒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絆倒張家的機會。
等五戒騎馬出門,錢帚兒就拿著紙筆,坐著一輛馬車,回到懸賞告示下,她在馬車裡臨摹懸賞告示,錢家以前是開古董行的,賣的基本都是贗品,臨摹是錢帚兒從小就練的基本功。
錢帚兒照著寫了十幾張之後,寫的就有五分相似了。想著等將來懸賞了結,她就揭走榜文,好好收藏起來……
另一邊,五戒騎馬飛奔到混堂胡同,來到了榜文上所寫的似家客棧,看到了運筆疾書的如意,和坐立不安的九指。其餘的鄰居們都已經尋人和張貼榜文去了。
五戒安慰了九指兩句,就拿著長生的畫像和榜文尋人。
汪千戶說道:「客棧、車馬行是重中之重,現在天寒地凍,長生一個大活人要吃要住的,不可在外頭。」
到了下午,京城九大城門都張貼了長生的懸賞告示,裡頭三十六個街坊每一個胡同都沒有放過,可以說全京城的人都認識了長生這個少年的面孔。
渾堂胡同的似家客棧,陸續有人被懸賞告示吸引著過來通風報信,說某處有個少年是他們要找的人,汪千戶派人去跟,都不是長生。
甚至還有沿街呆傻行乞、渾身髒污的男性乞丐被人牽過去,非得「指鹿為馬」,說男丐就是「長生」,還說「你們把他洗一洗就像了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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