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怎麼都比一個死人好吧?
「你費盡心思得了這樣一個結局,後悔了吧?」
「可惜了,謝應忱快死了,死人不會再……」
「呀啊!」
謝璟還沒說完的話變成了一聲慘叫,惹得周圍不少目光看了過來。
謝璟趕緊閉上嘴,不想在其他人的面前露怯。
顧知灼綴著蝴蝶的繡花鞋狠狠地踩在他的腳背上,她的足跟用力,蹍了蹍,又蹍了蹍。
謝璟痛得齜牙咧嘴,忍了又忍,硬是沒有發出聲音。
「不會說話就少說。要不然,痛得就不止是腳了。」顧知灼低聲,慢悠悠地說道,「您覺得,你我的婚約沒了,我就拿捏不了您了?」
面紗覆著她的半張臉,謝璟看不出她的表情,唯獨眼中的冷意讓人無法忽視。
如果說,從前她展現出來的是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惡劣,那麼現在,冰冷到仿佛要殺死他的情緒,在她眼底深處不住地涌動,幾乎快要噴涌而出。
謝璟甚至不敢與她目光相觸,這個念頭剛起,又湧起了一陣難堪和羞憤。
他硬生生地從她的腳底下把腳抽回來,哼哼兩聲,拂袖而去。
一個短命鬼而已!
顧知灼會後悔的!但後悔也沒用了,三皇子妃只能是珂兒的。
就算她回來求他,他也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顧知灼頭也沒回,她始終注視鑾駕的方向,直到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一眾人等簇擁著皇帝去了溪雲塢。
不多時,太醫正也趕來了,整個太醫院的當值太醫都來了,他們全都圍在了謝應忱的身邊,一一摸過脈,又聚在一起會診。
得到的結果依然只有一個。
「皇上,大公子已是絕脈,怕是撐不過五天。」
太醫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顫著聲音回稟。
公子忱回京後,都是由他來照管的,每日會請一回平安脈,脈案皇帝日日都會看。
朝中有不少人都說,皇上待公子忱親若父子,可實則皇上曾暗示過他,讓公子忱的病情逐漸加重。
所以,他在太平方的基礎上,略微多用了些寒性藥物,按理說,這一兩年內只會讓他慢慢虛敗,不會有性命之憂。
不該如此的!
不該惡化的這麼快,至少也要到明年末,才會出現這樣藥石無醫的境況。
這也太快了。
「救!」皇帝鄭重其事地下令道,「無論用什麼藥,必須給朕把忱兒救回來。」
「今天……」
「忱兒絕不能出事,聽到沒!」
太醫們唯唯應諾,趕緊進去再次會診。
太醫正聽懂了皇帝的意思,皇帝是說,至少今天不能出事。這倒是還可以辦到。
沒多久,首輔他們也陸續趕到了。
清平真人到得比較晚,太清觀在城外,快馬加鞭的把他弄過來,清平這把不算老的骨頭差點被顛散架。
清平揉著老腰走進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來齊了,首輔和禮親王甚至進去看過了謝應忱,也問過太醫的情況,所有人的臉上充滿了無力,愁雲密布。
「真人,你來了。」
不等清平見禮,皇帝就讓他進去瞧瞧。
清平很想說自己不擅歧黃,但既然來都來了,還是進去了一趟。
清平看著謝應忱臉上的灰敗氣息和唇角殘留的黑血,拉過他的手腕摸了脈。
他不擅歧黃,但也不是不懂歧黃,天心派一門個個都是道醫,太素脈什麼的他還是會的。
咦。
他細長的眼中顯露出一閃而逝的錯愕,另一隻手藏在袖中悄悄掐算。緊跟著,這抹錯愕更重了幾分。
奇怪。
這位公子忱絕脈已現,和死人相比,只不過多了一口氣吊著。
可偏偏吊著的這口氣,是生機!不止是生機,這股生機中還帶著一絲天命之氣,若他過了此劫,那麼極有可能魚躍龍門,潛龍在淵。
「真人,如何?」
皇帝等不及了,走進來沉聲問道:「忱兒還有救?」
清平如今在宮中行走自如,憑的當然不是「忠言敢諫」,而是君之所向。
簡單的說,就是君心。
不然,他冒冒失失地說什麼公子忱要是能活過來,就能化魚為龍,皇帝過後不把他弄死才怪。
「大公子脈象將絕。」清平摸了摸翹起的鬍子,嘆息著搖了搖頭。
這是事實。
至於其他的,清平打算先觀望觀望。
和太醫說得一模一樣。皇帝滿臉哀愁,再三確認道:「真的無藥可救了?」
清平一派高人模樣,兩撇鬍子像老鼠須,翹得高高的,他直言道:「太醫們應當也摸過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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