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也享受過這樣旁人沒有的恩澤,但只要一想到這樣的順遂是女兒換來的心裡更是空落落一片。
謝潯安可不管這些,他直接攥住謝枝意的手,表情並不贊同,「阿姐,你不能留下。」
他將碎裂的玉佩遞到她手裡,薄唇緊抿,「這枚玉佩是你那日剛給娘親,離宮前撞到了一個宮人碎成兩半。」
「阿姐,我不認為這是一場巧合。」
謝枝意驚訝,從荷包中將那枚玉佩取出,確實如謝潯安所言碎成兩半,可是,單憑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
她將荷包還了回去,認真道:「潯安,我和陸大人之間的婚事已經退了,不管這玉佩是丟了還是碎了,都與我無關。」
謝潯安也知道這個道理,可他總有種不詳的預感,或許長姐這一回去,這輩子都離不開那個人。
「阿姐,你別走,我們一起回江南,好不好?」
謝潯安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姐姐,縱然兩人認真算起來相處時間只有寥寥三年。
謝枝意卻選擇放開他的手,「潯安,去了江南好好溫書,等過段時日我會去找你。」
她的聲音溫柔如風,似暖陽晨星,謝潯安明白她已經做了決定,顯然她也是深思熟慮過。
「阿姐,要不然……我跟你一起留下好不好?」
她搖了搖頭,縱然再多的不舍,卻也知道他不可能留在這裡,「你是謝家的嫡子,謝家今後還要靠你。」
那你呢?
謝潯安想要問她,話到唇邊卻再也問不出口。
因著這句話,他隱約覺察到她似乎不再留戀謝家了,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
守城的護衛搜尋過前面那架車輛,終於輪到謝家這裡,行過禮後,謝枝意往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瞧著這輛車離開。
三年前,她亦是坐上這架車去往千里之外的江南道,三年後,她卻主動從這輛車上下來。
綠禾不明白謝枝意為什麼這麼做,但不論主子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陪著她。
「公主,我們現在就回東宮嗎?」
謝枝意輕輕搖了搖頭,「不必著急,你去另外雇一輛馬車,我要出城。」
綠禾驚訝,這個時辰出城做什麼?
還未等她照著謝枝意的吩咐照做,正好另一輛馬車匆忙趕來,馬車停在她跟前,隨即車中之人走了下來。
陸乘舟行色匆匆,站定後視線方落在謝枝意身上,詫異開口:「公主怎在此處?謝大人呢?」
「他們已經離開了,是我自己要留下來。」
聽了這話陸乘舟面露遺憾,「我本要送謝大人一程,未料今日臨時有事耽擱了時辰。謝大人他們去了江南道,為何公主不一併離開?」
謝枝意卻並不想解釋這件事,而是對綠禾道:「馬車之事還不去辦?」
綠禾訥訥點頭正欲尋車,陸乘舟上前一步,正色道:「公主若是不嫌棄,在下的馬車可以借公主一用。」
第四十章 為太子求的
「所以——她現在和陸乘舟在一起?」
東宮殿內眾人驚若寒顫,只聽得上首之人聲音幽幽,冷駭非常。
猶記得方才稟報之人所言長樂公主選擇留下的時候,蕭灼面上一派如沐春風,可緊跟著聽到後面那句,整張臉頃刻間變得格外陰沉可怖。
他的玉指輕叩落在桌面,清雋俊美的臉龐染上陰翳,眼瞳籠罩著陰霾。
一陣長久的寂靜,空氣冷冽,眾人下意識放輕呼吸,生怕觸怒這位陰晴不定的太子。
殊不知,蕭灼的心像是播下一顆火種,早已在曠野冰原熱烈焚燒著。
那是嫉妒、殘戾,不斷在翻湧,縱然偽裝著這層虛偽的皮囊,底子裡依舊是刻骨的冷。
他相信謝枝意不會喜歡陸乘舟,那樁親事也退了婚,但是現在……她留了下來,又和陸乘舟一道離城,不得不叫他深思。
從以前到現在,她不是沒有誆騙過自己,對於過往種種他可以不再計較,可不代表他想要聽見她和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聯繫在一起。
「備車,孤要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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