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盧氏不知,這麼多年,謝枝意早已習慣將諸多事情藏在心底,不願宣之於口。
「娘,太醫說已經沒事了,只要休息幾日就好。」
「那白虎差一點就將你吃了,若非乘舟在,我都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你?更遑論春水寒涼,你的身子骨本來就弱,平白無故受了這一遭罪,恐怕也是因那人受的牽連……」
盧氏越想越覺得心悸,她可不認為這是一樁意外,扣押在御獸園的猛獸脫籠而出險些要了女兒性命,女兒性格良善不會輕易同人結仇,恐怕是那位陰晴不定的太子惹下的仇敵,到頭來還要謝枝意遭罪。
太過衝動未曾多加考慮身處何地,盧氏多半怨懟將此事道出,驚得謝枝意眼睫輕顫,忍不住回首望去那扇緊闔的房門,壓低嗓音提醒,「娘,這裡是東宮。」
寥寥幾字頃刻間喚回盧氏所有理智,瞬間噤聲。
是她糊塗了,縱然當朝太子有著再多錯處與不堪,也不是她區區一個婦人可以謾罵和埋怨的。
這是宮廷,更是東宮,只要一朝不慎說錯了話,屆時恐牽連謝家都算輕的。
盧氏的臉色很不好看,煞青煞白,這段時日生著病歇息太久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她沒再提方才的話頭,小心翼翼問起另一件事,「阿意,他……可有說何時放你回謝家?」
聞言,謝枝意唇角笑意滯住,「娘,我可能沒這麼快回府。」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這麼多,還有武安王牽扯其中,現在縱是是能夠回到謝家她也不願,在沒有處理好這件事之前回到謝家的話只會給家人帶去更多的麻煩。
一旁的謝潯安靜靜聽著生母和家姐的談話,他不明白分明只是去了趟松山書院,怎麼就碰上這麼多的事?
「阿姐,是我不好,給你帶來麻煩了。」
謝潯安自責不已,若非當時他執意想要去聽岑夫子的課,也不至於叫謝枝意滯留宮廷這麼長時間,更不會讓她遇到危險。
「潯安,此事和你無關,你不要往心裡去。」
謝枝意當然不會怪他,甚至抬手撫了撫他的發頂,心底暗嘆,即便不是此事也會是其它的事情,她似乎沒有了別的退路。
盧氏聽罷女兒的話心頭愈發酸楚,更是怨恨自己無用,再想到陸乘舟送至府上的書信和玉佩,這才從荷包里將那枚玉佩遞了過去。
「這是陸大人親自送過來的。」對於此樁婚事盧氏很是滿意,本以為他們二人今後定會琴瑟和鳴,未料婚事還未走完就解除了婚約,只能說二人確實沒有緣分。
玉佩帶著溫熱,和謝枝意身上的正好合成一對,她凝了眼那枚玉佩沒有再看一眼,將其和自己的那塊放在一起遞給了盧氏。
「娘,既然這樁婚事已經成不了,那我的這塊也還給你。」
盧氏沒有多說什麼將其收下,打算回府後收到私庫里,這東西也只能壓到箱底里,見不得天光。
因顧及東宮裡的那位,盧氏和謝潯安沒有多加停留,臨行前再三囑咐謝枝意好生歇息,若有要事可隨時去謝家尋她。
只是說完後又不禁哂然,有那位太子在,恐怕也輪不到她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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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盧氏二人,謝枝意這才回了房間,本以為蕭灼應當還在熟睡,怎料他竟已起身端坐於桌案前默著道經,神情專注認真,直到耳畔傳來她的推門聲方才抬手。
「謝夫人難得入宮一回,怎不留她用膳?」蕭灼落筆有神,蘸取墨汁徐徐落下最後幾筆,方才擱下筆淨手。
手中沾了水濕漉漉一片,他也並未用懸掛在上的干帕去擦,反倒目光落在謝枝意身上,似是等待什麼。
謝枝意認命走上前,像過往做過無數次一樣取過帕子低下頭將他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擦乾。
他的手很是漂亮,淨白修長,掌背寬大,指腹處還有一層薄繭,薄薄皮膚下脈絡分明的青筋蓬勃有力。
他擅文亦擅武,樣樣精通,似乎沒有什麼是他不會的,耳力更是驚人,沒有出門就能知曉盧氏就在外頭,顯然都聽見了方才的談話。
而她也沒有刻意避開的必要,既然他聽見了也好,總歸和陸乘舟的婚事已經了結,他應當也不會去尋陸乘舟的麻煩。
不過,她也不會刻意提起陸乘舟這三個字,他現在的心思藏得太深,她以前還能靠著猜測揣摩一二,而今,看不出任何別樣情緒。
「娘的身體還沒恢復好,若是用了膳再回謝家已經天黑大半,還是早些回去為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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