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杜仲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女娘翻到有關方仲晏的記檔,其中一頁記載了方仲晏在朝堂上長達一個月的缺席,理由是重病臥床。
時間距離赫連元雄遇害不到兩月。
郎君逐字讀完,眉頭輕蹙。
「的確古怪。這里寫著京墨的父親在前一日被赫連元雄單獨召見,清晨入宮之後直到黃昏時分才出來。當晚他就高燒不退,一病不起。是什麼事情打倒了這位鐵面閻羅?」
季窈看著書頁上醒目的日期,實在沒辦法不將這件事與赫連元雄的死聯繫在一起。
「或許就是在這一次的談話中,他做出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也未可知。」
兩人正說著,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京墨帶著侍衛出現在門口,季窈注意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面孔。
「南星?!」
換上一身侍衛著裝的少年郎在看見季窈的一瞬間紅了眼眸,淚光閃爍著上前打算將季窈抱住,杜仲趕緊跨過一步橫在二人中間,用手擋住她面前伸過來的爪子。
少年郎難掩臉上喜悅,同時又帶上幾分委屈,他被杜仲擋著所以只來得及抓住季窈的手,柔軟細膩的肌膚觸感帶著幾分溫涼,讓他終於朝思暮想半年之後的人兒終於有了真實感。
他忍不住將那隻手緊緊握住,不肯鬆開,「窈兒,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在場除了京墨眼裡含帶看熱鬧的淡笑,其他侍衛和宮人皆被南星毫不掩飾的熱情嚇到,覺察不妥,紛紛移開目光,不敢直視二人。
只有杜仲一張俊美無暇的臉比鍋底更黑,捏住南星手腕發力,他就吃痛鬆開了手。
故人重逢,要說一點歡欣沒有是不可能的。但是季窈知道他與自己的關係非比尋常,不見比見要好,所以只好悻悻收回手,看著京墨,岔開話題道,「此皇室行宮重地,你這樣貿然帶他進來,不怕皇上知道嗎?」
「我怎麼進來不得?」南星搶先一步答道,「以前我爹爹和叔父們作為皇商之時,我就經常到這些什麼別院啊、山莊啊的地方里來,再大的官我都見過,就連公主和娘娘們我都見過呢。」
他目光環視四周,看到主殿龍椅兩側各立有一隻仙鶴塑像的時候轉過頭來,看著季窈驕傲道,「我想起來了,這里幼時也來過的。當時有一位極美貌的娘娘陪在皇帝身邊,她宮中豢養四隻仙鶴還是我爹飛近千萬苦從深山裡找來。」
「你說的那位娘娘是江扶盈?可我沒有在她宮中看到仙鶴啊。」
杜仲略帶深意地看她一眼,低沉道,「江扶盈三個字從何得來?你又在何時去過其他娘娘宮殿?」
她將前夜跟著游靈夜探倚春宮一事緩緩道出,四人順勢踱步向西北邊走,再一次進到倚春宮內。
據宮人交代,江扶盈當時入主倚春宮時品階為淑妃,封號純。這位純淑妃十分喜愛仙鶴,認為其舉止優雅、忠誠謙遜,所以當時的皇帝專門替她找來四隻品相極佳的仙鶴飼養於倚春宮中,供她時時觀賞。
時隔半年再與佳人相見,南星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從季窈臉上挪開。他故意走到她身邊並肩,迷戀的眼神從上到下反覆打量著她,恨不得將她身上哪怕少了一根頭髮絲這樣細微的變化都瞧在眼裡。
「窈兒,許久未見,你還是如此美貌動人。在京城治傷的日日夜夜,我不曾有一刻不想你。你呢?可有想我?」
身前是京墨和侍衛,身後還跟著杜仲。季窈呵呵笑得侷促,顧左右而言他道,「比不得從前,我一直覺得我長胖了呵呵……啊對了,我記得當時來接你的神醫說,你這腿至少要臥床治療一年才可以行走,這才半年過去,我怎麼瞧著你如今已經能行走自如,與從前無異了?」
「徐神醫的確有幾把刷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天山秘藥用在我腿上,不出三月便生骨生肉,形同再造。後來我實在急著想回龍都見你,所以就忍著痛堅每天下床行走,如今雖然奔跑和跳躍還不成,走路卻早已恢復自如。」
說罷他還獻寶似的圍著季窈轉了兩圈,臉上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怎麼樣,我這腿腳,以後也不會給窈兒添麻煩的。你們進京和進宮之事京墨都和我說了,我好高興。」
杜仲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南星像一隻走失的小狗終於見到主人一般殷勤熱情,白眼快要翻到天上。
他正準備再一次橫到兩人中間,將這只熱情的小狗從季窈身邊推開之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迅速從身後沖了上來,叉腰擋在季窈和南星中間,惹得眾人駐足回頭。
「窈兒也是你能叫的,你誰啊你?」說完這話,赫連塵總算看清黏在季窈身邊的少年是誰,表情略顯驚訝道,「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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