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一同往商陸身後看去,季窈所在房間的門還緊閉著。
杜仲悠哉喝茶,「她向來不喜趕路,喜歡坐馬車不喜歡騎馬也是因為可以睡覺的緣故,且讓她多睡會兒。」
赫連塵斜他一眼,「這話聽著奇怪,好像你多了解她似的。」
他低頭吹散茶湯麵上的茶葉渣,頭也不抬,「比你了解。」
「……」
赫連塵正憋足了勁想話來反駁,蟬衣目光掃過不遠處拴馬的馬圈,忽的站起來,「碧蹄怎麼不見了?」
跟著他的目光看去,杜仲果然沒瞧見自己的馬。出聲將小廝喚來,他卻一臉理所當然。
「那馬?自然是被你們同行的小娘子騎走的啊!今晨天剛蒙蒙亮,渠陽城裡頭送來一封信,說是衙門里收到之後要轉交給她的,她當時看完之後,立刻回屋收拾好行囊急匆匆出門,騎上馬就走了!」
第192章 病弱情深 「我好想你。」
信還是彩顰寫好,偷偷差人送來的。
因著不知道季窈他們破案之後,是繼續留在原來的客棧,還是即刻啟程回龍都,所以她趁府上其他人不注意,偷溜進嚴煜書房用了他的私印,將信送進渠陽縣衙。
一張信箋上簡單寫明來意,希望衙門的人能把裡面另一封密封好的信交給季窈,所以白捕頭才找人將信又送到城外驛站來。
這封信上內容也不多:嚴煜病倒了。
如今正值年中,按照舊例,各州府縣衙要將上半年百姓的訟案全部歸檔審核,整理好後呈遞上級,再統一上交大理寺和刑部。
嚴煜帶著手下通判、同知和主簿在衙門忙了幾個通宵,哪怕入夜後,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告罪家去,他也獨自一人留在三堂後書房裡繼續挑燈夜讀。
彩顰來給他送補身湯劑的時候發現他昏倒在房中,大夫探脈發現其脈象細長,推測少年郎因為操勞過度引起氣血兩虧,是以才會產生暈厥的症狀。
「這人,真當自己是三歲頑童,任性起來連命都不要了!」
她心裡惦記情郎,牽馬之時未曾多加注意,等上路之後發現胯下馬兒溫馴異常才反應過來,自己騎走了杜仲的碧蹄。
南風館養的四匹駿馬里,屬碧蹄最通人意。它不是四匹馬里跑得最快的,此刻卻仿佛知曉季窈心中急切一般,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一人一馬疾馳瘋跑,四個時辰足以將杜仲等人遠遠甩開。
騎馬跨進龍都城門之後她顧不上先回南風館,背著行囊直接往嚴府而去。
眼看著距離嚴府還有不到半條街距離,她心裡顧忌著林老夫人,突然又勒緊馬匹停下來,思忖一陣從馬背上跳下來,牽著碧蹄緩步往嚴府走去。
幸而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嚴府的人,她將碧蹄栓在路邊草叢,自己背著行囊在門口踟躕徘徊幾圈,最終還是決定避開大門,一躍上到屋頂,從房檐邊進垂花門來到西廂房房頂上,揭開兩塊瓦片往裡瞧。
此刻已是黃昏暮下,殘存的斜陽透過窗戶灑落在房中人消瘦的面龐上,讓他原本毫無血色的臉憑空生出一絲紅潤。
嚴煜坐靠在床邊,手裡仍舊拿著一本書冊子在看,只是不知道看的是什麼。
不到半月的光景,他已經瘦到季窈快要認不出來。刀削斧切般的臉頰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僅剩一張皮緊繃在他優越的骨相之上。
單薄裡衣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尖銳的鎖骨。加上滿頭青絲垂肩,整個人從內到外透露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綺靡。
夕陽很快落盡,他臉上紅暈消失,那抹病態的蒼白又浮現出來,卻依舊襯得他氣質出塵,好像他根本沒有生病,只不過是在若往常一樣臨窗夜讀罷了。
季窈不知道自己蹲在屋頂上看了多久,只覺得身後落日的餘暉已經被濃濃夜色代替。
婢女進屋將四周燭台上的蠟燭點燃,又將桌上油燈點起,季窈才看清他手裡那本書中夾著她的小像。
這時她方反應過來,他看了許久都沒有翻頁。
酸澀與苦楚一瞬間從心頭湧上鼻腔,一呼一吸之間也逐漸哽咽。季窈眼眶噙淚,雙手微微顫抖著,正準備將腳邊瓦片再搬走一些,好空出足夠的空間讓自己跳下去,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夾雜拐杖點在地面的聲音響起。
接著,她生平第一個害怕面對的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林老夫人看著臉色也難看得嚇人,步履蹣跚,看上去比平日裡抖得更厲害,似乎連支撐自己走好每一步的力氣都沒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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