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晚上餓不餓,吃個桃罷。」
「掌柜,這次我能手刃仇人,多虧你和杜兄。」
「你是我們的朋友,更是密不可分的親人,為你做什麼都是願意的。」她拿起一個桃子往上拋起又落下,嘴角上揚,「而且你能說話了,這是喜事。改日回去之後定要慶祝一番。今日先早些休息。」
「我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說話了。」蟬衣接過一個桃,發現赫連塵還坐在旁邊,「還有一個,赫連兄吃嗎?」
赫連塵聽他一口一個「赫連兄」,好像一年多以前,他將蟬衣救起時,他寫下「師父」二字只是他的幻覺一般,整張臉垮下來,幽幽道,「以前還叫我一聲師父,如今倒只是個赫連兄了……」
季窈揉著肚子轉身,表情鄙夷。
「你哪兒來的厚臉皮要人家管你叫師父?人家正經的師父可是全渠陽城人人皆知的武林高手、能人俠士。你是什麼,小偷小摸小跑堂?哈哈哈哈。」
「我是先帝長子,整個神域都是我的!」
路過的食客和小廝只當他喝多酒,嗤笑著從季窈身後走過。
「你自己看看,有人當回事兒嗎?」
惡人如杜仲,牙尖嘴利如季窈,最大的寬容也不過是站著看他笑話,不出聲。
商陸只怕他面上過不去,待會兒要再吵起來反倒惹人注意。
伸手去拉他坐下之時,赫連塵收斂氣焰,突然提高聲調道,「那你們也幫我一把不就好了?」
「什麼?」
「對啊,」赫連塵感覺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端起桌上僅剩一個的桃子到季窈面前,語氣里滿是討好,「窈……」
「嗯?」
「……掌柜你如此聰慧過人,大家要腦子有腦子,要手段有手段,連如此錯綜複雜的連環縱火案都能破,何況是我爹的案子?」
杜仲聽見他心裡算盤的聲響,眸色暗沉,「你想讓我們幫你查明,你爹赫連元雄被神域如今的皇帝南宮凜殺害一案?」
「對。只要你們幫我向世人挑明真相,我親自手刃仇人之時,一定賜予你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金銀財寶……」
「別鬧了,你當皇宮是你家,說進就能進。再說我和杜仲都是苗疆人,別說皇宮了,就連京都都不一定進得去,你還是趁天還沒亮,鑽回被窩裡做你的皇帝夢去罷。」
見季窈不肯,赫連塵又把目光轉移到杜仲身上。
他本來就煩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她的前夫」,哪裡肯多看他一眼,「此事之後,我與掌柜還有要事前往苗疆,赫連兄知我身份特殊,私入京都等同送死。」
杜仲和季窈各自回房,茶桌邊就剩倆做不了主的人。商陸和蟬衣說不上話,自然也只好跟著陸陸續續回了房間。
他憋紅一張臉,把裝著桃子的木盤放回桌上,氣得鼻孔直出氣,「都不幫我。蟬衣是兄弟、是手足,我就不是嗎?」
城外驛站緊靠樹林,入夜之後鴟梟啼鳴,陰森恐怖。赫連塵越想越氣,低頭踢著腳邊石子,不知不覺往林子裡頭多走幾步。
「哎喲。」
一顆石子砸到樹幹之後反彈,剛好打中赫連塵手背,擦刮出一道血口,他趕緊捂著手背不讓血流出來,一邊罵著晦氣一邊往回走。
與此同時,遙遠的密林深處,某隻正沉沉酣睡的巨獸鼻息間嗅到一絲熟悉的氣味。
那是五十年前曾以身祭劍,將它重傷後害得它足足沉睡了五十年的,屬於敵人的血腥氣味。
委蛇緩緩抬頭,金色的瞳孔瞬間收縮、轉動,腦袋緩緩移動的同時,口中吐出信子,發出嘶嘶響聲。
確認血腥氣味的方向後,它甩動尾巴,瞬間將山洞裡一塊足有十六尺高巨石攔腰打斷,連帶整個山谷都在微微震動之後,遊動身體從山洞爬了出去。
赫連塵剛走出去幾步,身後一陣鳥雀驚飛的聲音嚇得他瞬間回頭,卻只瞧見漆黑的密林宛若深不見底的水井一般,長著大口隨時準備將他吞入腹中,仔細一瞧又什麼也不曾瞧見。
「嗐,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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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商陸足睡到巳時前後才起床,下樓看見杜仲等人都已經收拾好行囊坐在驛站門口,只是不見季窈。
「掌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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