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話像是用盡了他全身力氣,季窈站在門邊扭捏一陣也不見他抬頭,耳邊只有女娘模凌兩可的回答。
「還能為什麼……」
也對,還能為什麼。
杜仲從幾乎快要窒息的傷感之中回過神,深呼吸,喉結上下滾動之餘,蒼白面色上更添三分悲戚。他仍是不看她,只是整個人像被抽空了靈魂,只剩空殼一般衝著面前的空氣無力問道,「你也喜歡他?」
「嗯。」
連留給他想像的空餘時間也沒有,她立刻答來,乾脆利落,「我喜歡他。是經過深思熟慮、可以拍著胸脯對他負責的那種喜歡,較之前跟南星小打小鬧不一樣。」
這一番話,堵得杜仲再沒了多說一句的欲望。
是啊,都深思熟慮了,都知道和南星不一樣了,他還能說什麼?
「他比不上我,你且也給我一個機會可好」?
還是「別喜歡他,求求你,哪怕不喜歡我,也不要喜歡他」?
心中千言萬語咽回肚子,杜仲眉眼低垂,最後別過臉去,將面容隱入黑暗之中。
「你出去罷,我要休息了。」
季窈知道他一向不喜歡嚴煜,既然不樂意聽她說話,她也懶得再待。邁步出來,還沒走到前館,季窈遠遠瞧著京墨和蟬衣背對自己蹲在迴廊前面的草里,上前看見他們手里拿著紙錢、元寶和蠟燭才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喊出聲。
「哎呀!我怎麼給忘了!」
今日是她那亡夫的忌日!
身後突然傳來人聲,京墨和蟬衣聳了聳肩差點反手朝季窈打過來,轉身看見她以後這才繼續著手上動作,將紙錢點燃之後扔進火盆。
「掌柜你大病初癒,身上陰氣又重,用不著來沾染這些,只交給我們就是。」
商陸也抱著一疊銅幣形狀的紙錢走過來,饒有興致道,「說起這個,前幾日館裡頭來了個陌生郎君,說是來尋人的,可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眼熟得很。等他走了我才想起來,他同之前的赫連掌柜長得像極了!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暗示?說不定是赫連掌柜的魂附在他身上,提醒我們在他忌日這天記得給他燒紙。」
季窈伸出兩個手指,彎曲指節在他腦門敲上一下,笑罵道,「好日子過多了,豬油蒙心!只聽說過忌日託夢,沒聽說過專門走一趟,來提醒咱們燒紙的。難道是地府這幾日菜價上漲,我那亡夫囊中羞澀了?哈哈哈哈哈哈。」
蟬衣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低頭淺笑。
京墨目光流轉,站起身來似有深意追問商陸,「他可有說他是來尋誰的?」
「這倒沒有,」商陸揉著腦門,仔細琢磨起來,「他當時站在門口看上一圈就走,大堂里這麼多客人等著我招呼,也就沒顧上他。」
京墨眸色轉深,沒打算再問下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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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們已經燒了紙錢、做了祭拜,季窈便斷了要去赫連塵墳上看看他的念頭。入夜之後南風館燈火通明,她雖然手上還傷著,幫著招呼女客們坐下這點子小事還是做得。
杜仲昏迷七日在床上躺到四肢僵硬,也披上外衫來到前館三樓最左側空無一人的雅舍,坐在正對外側窗前,靜靜地看著她在大堂忙碌。
她若真的和那個嚴煜定了終身,之後自己找委蛇、回苗疆復仇之事也不用再告知她了,她已有她自己新的人生。
那裡面沒有他,他們終究不會是同路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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