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館裡,京墨還守在大堂。杜仲徑直走過他身旁進了後舍,留他看季窈走進來,又是會心一笑。
「掌柜,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為追上杜仲,季窈跑得氣喘吁吁,此刻解開大氅在桌邊坐下,搖了搖頭。
「沒有,只讓我寫了招狀紙就放我走了。」
「這樣便好。」他放心坐下,不一會兒又開口道,「掌柜放心,我交上去都只是那些帶有省印的金銀,其他名貴字畫和珠寶玉石還留著,等嚴煜這陣子新館上任的火燒過去,我親自找人把這些東西賣掉,也能換不少銀子。」
咕嘟咕嘟喝完一大碗茶,季窈擦擦嘴角茶漬,爽朗地拍拍京墨肩膀,「還是你辦事最讓人放心。」說完她眼珠子又是一轉,京墨知道她鬼主意又來了。
「誒,京墨,這個新來的知府什麼來頭,老家何處,生平如何,你能幫我查到嗎?」
「掌柜對他好奇?」
「嗯嗯,」季窈毫不避諱對嚴煜的好奇心,連連點頭,「你能幫我查到嗎?」
「可以,不過——」他的眼中精光閃過,聲音低下來,「——掌柜以後若是得了赫連大兄的消息,也一定要最先告訴我,可以嗎?」
赫連塵,他不是死了嗎?
看出季窈眼中疑惑,京墨又恢復一臉溫柔儒雅的模樣。
「無論生死,哪怕是日後看見他的游靈,也希望掌柜第一個告訴我,我也好同他好好道別。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說起來,她也從未見過赫連塵的游靈,想來他對這人世間,對她,對他的娘親和弟弟,都沒什麼留戀了吧?
**
雨水時節前後,春雨愈增。
護城河兩岸楊柳雖已萌芽,氣候卻依舊陰冷。
因上一任知府江威最終的罪行審理完畢,家中田產房屋盡數充公,一眾苦主都要到衙門簽字畫押,以領取補償。季窈領著之前給出去的五百兩銀子歡歡喜喜剛走到衙門口,就瞧見那個清瘦挺拔的身影一身素衣長衫,面纏白紗,戴著手套鑽進一旁漆黑的房間。
嚴煜這身打扮是要做甚?
李捕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語氣中帶著對嚴煜的稱讚道,「衙門裡唯一的仵作告老還鄉,這幾日命案屍首都是嚴大人親自驗的屍,他如此年輕就如此博學多才,這是讓人佩服。」
「他還會驗屍!?」
從前迷望山莊發生命案,她最渴望的就是懂一些驗屍的技巧,以便在這種孤立無援的緊急時候派上用場。奈何回來以後又是楚緒的事,又是戲獸班子的事,纏得她抽不出時間來找衙門裡仵作學習一二。如今倒真巧讓她撞上。
季窈嘴角上揚,假意告辭李捕頭,看他轉身之後,自己提裙緩步,躲開衙差視線,靠牆摸索著推開方才嚴煜進的那扇門,一貓腰鑽了進去。
第92章 拜師 他好聰明,她好喜歡。……
昏暗的驗屍房裡,只有壁上油燈兩盞,哪怕此刻正值白天,小窗內透進來的絲絲冷光也照不亮季窈視野。
房內停屍數具,其中不乏已經腐爛發臭者,少女沒有帶蒙臉的白布,被臭氣熏得直皺眉。
「哇,好臭。」
剛將面前屍體白布掀開,嚴煜聽見她聲音起身抬頭,看見季窈捏著鼻子,鬼鬼祟祟四處偷看,不悅開口。
「屍房重地,季掌柜進來做甚?還不出去。」
她季窈可不是嚇大的。少女不甚在意,翻個白眼湊到跟前,已經適應黑暗之後,她開始自顧自查看起嚴煜面前停放的屍體來。
「這不就是昨兒個聽說蠍子廟那邊,上吊自殺的老嫗馬嬸嗎?」
龍都城雖大,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傳播起來也快。加上如今剛開春,鼠輩宵小出來作奸犯科之人尚少,蠍子廟昨日廟門口吊死一個花甲老嫗,短短一日就傳得滿城皆知。
一有說蠍子廟裡供奉的都是些邪神歪佛,馬嬸常年進出誠心供奉,定是被邪神看中選為祭品,所以才在這開春的大好時節里被邪祟附身,放著天倫之樂不享,趕著上吊送了命。
也有說馬嬸其實早就有輕生的念頭,家裡兒媳、孫媳皆不孝順,兒子腿殘,孫子也都是個任人捏圓搓扁的軟柿子,掙不到錢就養不活一大家子人,成天的拿馬嬸出氣,她夫君老陳頭死得早,她每每被趕出門外,流落街頭挨餓受凍,路過人總能聽見她念叨著「想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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