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把那帕子翻了一面,拱手作揖,「在下冒昧,不過藉此與小姐搭話,還望小姐寬宥。」
林瑜看著那兩行字,眉心微微擰起。
青衫男子未等到答覆,以為她是不認識字,暗道原來是個花瓶美人,空有一副美貌,少了才情,著實是可惜。
他對著那帕子念道:「金陵夏中聲聲調,唯見清荷一朵開。」
林瑜微微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青衫男子見她怔住,心中愈發自得,「姑娘與我穿著一色的衣裳,方才又特地從雅間出來,你我二人實是有緣,故而作此一詩。一見姑娘,便如見到了荷花一般。」
如此俗濫不達意的駢文竟還敢念出來,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她一個月都不會出去見人。
林瑜驚訝於他的自信。
面前這人還在自我陶醉,讓她很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施施然行了一禮:「公子實乃高才,這半闕詩作更是文采斐然,來日必能蟾宮折桂。」
男子聞言心中一喜,忙上前一步:「多謝小姐美言,敢問小姐芳名。」
林瑜嫌棄地躲開手,「名字還是算了,我已經許了人家。」
後邊的楊瀚墨聽到這一句,懸著的一顆心立時放了回去,即刻上前攔住那人。
身後兩人拉拉扯扯,林瑜趁機下樓,未幾步,就撞在了一人身上,額頭磕得生疼。
抬起頭,便瞧見一張藏著慍色的臉。
顧青川今日才算把那樁案子料理乾淨,得了楊瀚墨送到衙門的信,知道她在附近,便順路來接,怎知剛到就瞧見這樣一副場面。
雖清楚她那句稱讚不過是在哄傻子,心中仍不怎麼舒服。
他還是第一回 聽她誇人。
顧青川聲音微沉,「帕子丟了,路也不看?」
林瑜聽到這聲音,更加沒有好臉色,「大人看了路,知道我要下來,還要擋住是什麼道理。」
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直到上了馬車,顧青川才開口陰陽怪氣,「你運氣倒是不錯,出來一趟便能遇上個才子。」
林瑜冷笑,「豈止。南京城人傑地靈,臥虎藏龍,不止有他一個下凡文曲星,還有大人這樣的謙謙君子。」
顧青川叫她哽住,沒再說話。
林瑜擔心自己又把人得罪了,沒話找話,「他的詩做成這樣,那幫人怎麼還圍著夸?」私下吹捧也就罷了,怎麼還出來丟人。
提及此,顧青川面色微沉,「不過是一群人想著趨炎附勢,兩年前有人走通了朝中的門路買了官做,這些江南豪族聽到風聲,一個個也開始躍躍欲試。」
臨近秋闈還在茶樓高談闊論,妄圖博個不讀書有天資的名聲,還要帶著一群人溜須拍馬。
買官可不是個好徵兆,林瑜沒有多問,只是嘆息,「讀書人也成了這樣。」
「讀書人也是人,人的本性如此。」顧青川瞥她一眼,轉而笑道:「你以為誰都像你?」
林瑜扭臉去看車軒外,不再理他。
她穿著杏子黃的夏衫,碧青挑線羅裙,裙面上有絲線繡的玉蘭花,確像一枝出水芙蓉。
竹簾半卷,夕陽落在她面龐,細小絨毛亦清晰可見。
他想起那男子放肆的目光,心頭像扎了細刺,及早把人教訓一頓才好。
顧青川撩起全部竹簾,與她一起看向外面。
「可想買一頂帷帽?」
林瑜很清楚他的心思,無非是自己被人看了心裡不舒服,她問:「大人被姑娘看的時候,也會戴帷帽麼?」
顧青川眉心微擰,「這如何一樣?」他是男子,她是女子,怎能相提並論?
林瑜冷哼一聲,「大人覺得不一樣,在我心中卻沒什麼不同。」
倘若真是她一人出門,這話還能算作為了自己安全著想,該戴自然要戴。可自己整日都被許多護衛跟著,顧青川還要讓她戴帷帽,完全是為了他自己的私慾。
今日他要她戴帷帽,明日就能不許她與旁人說話。
她不會一退再退。
顧青川見她冷臉,抬手給她順毛,「不買就是了,你怎麼總愛生氣?」
*
回來沒多久,便有一把古琴送到了西院,是楊瀚墨親自送過來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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