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得一日,到了休沐,陸昀與她打雪仗,徐婉玥出來賞雪,見她和陸昀跟孩童似的捏雪球互相打著玩,面上半見半分責怪之意,笑著打趣他們還是八歲垂髫。
往昔的甜蜜場景重又浮現在眼前,沈沅槿心中感慨萬千,卻也只是凝了那空無一人的涼亭一眼,並未停下腳步。
流丹築。
正房內青煙裊裊,碳火暖暖。徐婉玥捧一卷經文在軟墊上坐著,她因心裡存著事,看得並不十分認真,一彎柳葉眉輕輕蹙起。
綠綺收了傘靠牆放下,而後扣門傳話。
待門內傳出徐婉玥讓人進去的聲音,綠綺方推了門,請沈沅槿入內。
沈沅槿自行脫去鳧面裘掛在屏風後的衣架處,待身上寒氣不太重了方才走向徐婉玥,朝她叉手施禮。
徐婉玥忙叫她坐下,命綠綺去水房烹茶。
綠綺恭敬道聲是,領著屋裡的其餘人等一齊退出去。
待屋中唯余她二人後,徐婉玥再難抑制心中疑惑,擰眉問:「沅娘,你且告訴我,二郎已有五日未歸,果真只是去外頭查案了?」
沈沅槿沒有片刻遲疑,旋即點頭稱是。
徐婉玥不肯輕信,牽了沈沅槿的手過去,凝眸與她對視,「我今日夢到二郎身陷牢獄,他的樣子瞧上去很憔悴,還吐了血,偏生他這一去未有隻言片語傳來,我這心裡實在難安,你且仔細想想,那日來你跟前傳話的人,果真沒說旁的什麼話嗎?」
沈沅槿面上未露半分慌張之色,反去握住徐婉玥的手,堅持方才所言:「確無旁的話。坊間百姓常說夢是反的,大家千萬莫要多心,妾相信,至多再過得幾日,二郎定會平安歸來的。」
徐婉玥關心則亂,聽到這裡,竟是有些失神,喃喃問道:「會嗎?」
沈沅槿連忙點頭,「會的,一定會的。大家千萬莫要自己嚇唬自己,倘若將自己嚇得憔悴消瘦了,二郎回來瞧見,豈不是要心疼麼,快別多想了。」
她的語氣不像是在哄騙自己,眼神里亦滿是關切和篤定。徐婉玥的心裡安穩了一些,順著她的話道:「三娘說的是極,我實在不該僅僅因為一個夢境就胡思亂想的。」
沈沅槿道:「大家也是思念二郎心切,兒明白。大家喜歡玩雙陸,橫豎這會子也無事做,妾陪大家玩上一局解解悶可好?」
徐婉玥沒有拒絕她的好意,命人去取雙陸棋來。
是日下晌,徐婉玥留沈沅槿在她屋裡共用晚膳,飯畢,與她說起陸昀孩提時的趣事,引得沈沅槿淺笑連連。
冬日天黑得早,沈沅槿出屋之時,外頭天色已暗,婢女點了一盞碧紗燈籠送她回去。
歸至院中,沈沅槿與人道謝,兀自進房。
辭楹坐在燈下做針線,看她進來,忙將人讓到鋪了絨毛褥子的羅漢床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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