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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落地,對面的人卻遲遲再未開口。

夜越深,船艙中就越熱鬧。船艙中越熱鬧,便越襯得這隔間內安靜得令人發冷。

直到炭爐上的銅壺已開始滋滋作響,坐在桌案另一邊的錦衣少爺才終於笑著說道。

「蓮香魚肥,鳥雀出巢,我記得當初兄長離家的時候,也是眼下這個季節呢。不過時過境遷,兄長在外歷練多年,想必已不記得這些舊事了。」他說到這裡不由得頓了頓,語氣中隨即帶上了些許不易察覺的譏諷,「你我都是一家人,何須到這江湖嘈雜之地談家事?還是說兄長今夜現身也是為查案而來,寧可與我在這辦案現場偶遇一番,也不願同我一起在府團聚?」

空氣一時凝滯,炭火升起的高溫在其中攪動起波紋。

年輕督護沉默許久才簡短說道。

「並非是我不願回去……」

他的聲音中有種不難察覺的隱忍,這種隱忍在他素來硬朗作風的襯托下更顯為難,便是尋常人見了都要心生不忍,可他這位向來最通曉人情的親弟弟卻仿佛瞎了眼一般,不僅毫不在意,反而斜倚在窗旁,表情有些惡劣地攤開手道。

「我知曉兄長有苦衷。只可惜你離家那年我不過才十一歲。十一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又能理解什麼呢?兄長是否太高看了我?你我之間,還是省些欲說還休、吃酒喝茶的把戲,直來直去便好。」

兩人對話中,若一人自始至終帶著情緒,除非一方忍讓,那這對話便很難再繼續下去。

邱陵深吸一口氣,再次選擇忍讓。

「好,今日不談以前的事,我有關於案子的事要問你。」

許秋遲抬眼望去,眼底有瞭然、也有冷意。

這才對,若非對方有公事不得不找他詢問,又怎會親自到這種魚龍混雜之地來請他喝茶?

兩人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到了些許不同尋常的意味,有什麼東西就藏在暗處、等待著一觸即發。

邱陵深吸一口氣,終於擂響了兩人之間的第一輪鼓點。

「聽風堂遭心俞夜襲的那晚,你丑時將盡才回到府里,馬車車輪上粘的是城南河堤細柳樹下的青泥。所以當晚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不要和我說你三更半夜不遵守宵禁,只是為了去河邊夜會佳人。」

戰鼓鳴響,聲音直直穿過交戰區、正中敵方要害。

錦衣少爺收了那把腰扇,姿勢雖然還是那般懶散,但說出口的話顯然已做好了應戰準備。

「原來如此,兄長要審我,又怕我當真有些什麼,不好同身邊人交待,這才尋了個機會用辦案當藉口、私下在這船上會我。若我當真犯了錯,兄長是會大義滅親教人將我關入那府衙地牢之中,還是會徇私舞弊、玷污斷玉君的清廉名號包庇自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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