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裁梧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自她追隨之人離開的那天起,她的心頭便扎著一把刀。
那窗邊之人每說一個字,她心頭插著的那把刀便會深入一寸。
她曾以為那刀已盡數沒入她心口深處,卻直到今日才發現,那是一把無窮盡長的刀。只要那件事被觸發,它便永遠能扎得更深。
她緩緩垂下頭去,自己那雙方才還在滴水的手已經乾燥,但她卻恍然覺得正有黏膩的血漿從指縫間滲出。
那是她的底色。
縱使洗去朱紅、換上綠裳,她仍然遮掩不住那股從骨頭裡透出的猩紅色。
許秋遲望著柳裁梧面上的神色,嘴角的笑終於漸漸淡去。
他是個生來便對人情冷暖格外敏感之人,他極容易為情所傷,次數久了,自然也知曉如何用情傷人。小時候,每當他思念母親的時候,便會以這種方式折磨對方。可成年以後,他便很少這樣做了。
因為他知曉即便他不這樣做,對方也日日都在折磨中度過。
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堅信,這世上應當不會有同他母親一樣蠢鈍之人了。尤其是那摳門掌柜,她那樣精明一個人,怎會做出如此蠢鈍之事呢?
身後不遠處,醉酒的梁公子方從「胸口碎大石」的噩夢中轉醒,呻吟著翻身爬起,抱起一旁的罐子乾嘔,半晌過後又咕咚一聲倒回軟墊上、昏死了過去。
船舷處一陣水聲響起,游水覓食歸來的鴨子身姿矯健地跳上船來,它抖了抖翅膀、又扭了扭屁股,隨後直奔那梁公子身側,低頭啄起他衣袖間露出的線頭來。
許秋遲鳳目輕闔,抬手對那毛茸茸的白糰子招了招手。
「過來,離那髒東西遠些。」
他理所當然地對著一隻鴨子說話,那鴨子卻仿佛真通人語一般,左搖右擺地沖他跑來。
他一伸手,那鴨子便跳上他的掌心。
許秋遲將鴨子抱在懷裡,慢條斯理地理起毛來。
「那姓杜的說我命苦。要我說,還是咱們秦掌柜的命更苦一些。」他伸出一根手指搔弄那鴨子毛茸茸的胸脯,那鴨子便生氣地一陣狠啄他的手指,「若你早些認出我來、跟我混,或許還能好過一些。」
他話音未落,一張新拆開來的信箋便劈頭蓋臉地落在他身上。
「姜姑娘那邊來信了。如若沒猜錯,今夜應當會有好戲可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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