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大夫意外的年輕,瞧上去像個書生。
他說他師父遠遊去了來不了,只能自己來看看。
隔著紗簾,阿忘伸出手讓他把脈,目光凝視他眉眼。
這位小大夫,輪廓有幾分像聞君,眉眼似乎也有幾分相似。
她看不清,於是反手握住他手腕,帶到簾里來。
小大夫慌亂地離了凳子:「不可。」
阿忘帶著小大夫的手去摸自己的臉,問他把脈多久了,能不能從面上的肌膚診斷。
小大夫紅著臉,不敢抬眼。
阿忘叫他走近些,離紗簾更近些。她想看看他。
小大夫不動。
阿忘輕嘆一聲,鬆開了手:「我還以為你是那個人,誰知只是個呆瓜。傻傻的,不像大夫,分明是個小傻子。」
她嘆道:「你會哭嗎?可不可以哭一下,這能讓我好受些。」
衛償紅著面容說:「不可、不可失儀。」
阿忘道:「那我就跟侯爺說,你碰了我。你不肯為我流淚,那請為你自己流血罷。」
衛償的面容漸漸蒼白下來。
良久,他道:「我不會哭。」
衛償收斂了神情,道:「若夫人執意如此,衛償只能暫且告退,請侯爺另擇他人來為夫人診治。」
「你不是他。」阿忘失落道,「你走吧,不要看你了。」
衛償收拾了醫藥箱就準備走,可踏出房門那刻,又猶豫了一瞬。
他問:「那人是誰?」
「與你無關的人。」阿忘有些惆悵。
衛償站定:「我會為夫人開一些藥,下次再來看是否起效。請夫人……保重好身體。」
他暗道自己是昏了頭在說胡話,對著一個沒見過面的女人說些失格的話。她是侯爺的妾,就算她出格那也是侯爺的事,可他出格,那就是死罪。
他弄不明白為何沉浸在這裡,連把脈都開始心猿意馬。
她的呼吸好輕,肌膚好軟,像一池春水喚醒他從未來到的春夢。
他不想離去,只能掐住自己大腿,決絕地踏出了房門。
阿忘待他走後,才掀開紗簾下了床榻。她徐徐走到窗前,支著手肘看樓下。
恰與回頭的衛償對上了目光。
她瞧著他怔愣的眼神,覺得怪沒意思。他確實有幾分像聞君,但聞君可比他討喜多了。
阿忘退後一步,闔上了窗。
中秋宴的時候,臧扶給阿忘介紹了自己的小弟。
臧治笑著問好,說大哥有福氣。
臧扶拍了拍他的肩,讓他若有喜歡的女兒家趕緊提親去。
臧治說:「不急,我還小呢,還是得多歷練。」
臧扶道:「十六,不小了,抓緊吧。」
臧治看了一眼阿忘,笑著打諢過去了。
隨後臧扶被其他人拉走說事,阿忘轉身想走,臧治叫住了她。
「小嫂嫂,」臧治在她背後低聲道,「桃花敗了,錦緞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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