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卻始終沒有說話。
漫長的靜默里,他如同一個將要被懲處的犯人一般,連呼吸都不敢,只是垂著頭,全沒有了平日的威風凜凜。
「你覺得這是非分之想,是對我們這麼多年情意的褻瀆?」許久,她才開口,卻是反問的語氣。
趙纓如同置身於冰天雪地間,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或許他是唐突的,哪怕靈徽對自己有依賴,他也不該會錯了意,生出這樣的衝動。是誰給了他這樣的勇氣,是那個雪中的吻,還是今日上巳節的春風。
他緩緩點了點頭,因為自己的衝動而不知所措。
然而下一瞬,她柔軟的身體帶著桃花的氣息緩緩靠近,她的唇貼在了自己僵硬的臉頰上,聲音輕輕地拂過:「這算什麼非分之想,等你攻入洛陽,殺了劉棼,我自當嫁給你。」
①出自《詩經·鄭風·褰裳》,大意是一個女子抱怨情郎,你若是喜歡我,就涉江渡河來看我,你不思念我,我又不是沒有別人喜歡……
第65章 六十五、過往 她的一部分靈魂卻死在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 自己有多能蠱惑人心?想必是不知道的。
她本無心,是他自己迷了心竅,心甘情願地被她驅使。又或者她只是說中了他的心事和願望, 所以他才無法拒絕。
趙纓幾乎沒有思忖, 直接道:「我本就立志,此生必收復故土,報師父血仇。這怎麼能算條件呢?」
不是說他與匈奴有勾結嗎?為什麼對於她的試探, 他可以如此堅定?究竟是他太過機敏, 還是這些本就是別人編造出的騙局。
她本來就該信他的, 對不對?
靈徽不知道,也不敢去賭, 她的心中, 陡然思緒萬千,愁緒亦萬千。
「圓月, 你的要求,真的只是這個嗎?」趙纓覺得幸福來得過於突然, 心中難免忐忑,仿佛一直仰望的月亮, 忽然有一天被抓在了手中,可他很害怕, 那只是一抹水中的倒影。
靈徽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這是我的誓言, 誰又敢違背誓言呢?」
她曾起誓:北地不收復, 血仇未報完,絕不出嫁。若他真的可以做到,為什麼不嫁呢?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年少時便知道。
那一日她就坐在鞦韆架上, 梨花映著溶溶月色,飄散在仲春的風中。白衣銀甲的少年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帶著矜持的羞澀,給她轉達著他阿父的話。
她其實一句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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