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言善道,說得有理有據,群豪中哪怕好武愚魯之人聽了也覺奇談,若真有人能神機妙算,未卜先知算準兩年後的今日會發生什麼,豈非已成天仙神算?
伍清岩還想辯駁,苦於夏青棠親自出面作證,夏照風雖未說話顯然也是幫著兒子,再說靈器山莊向來不過問江湖恩怨,何必自會名聲包庇一個殘害武林正道的兇手?
寧承輕道:“劉掌門,依你看,此事孰真孰假?”劉迎年主持比武大會,眾人自然盼他定奪,可夏照風是他東床,既是自己人自然偏心,可若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只說是自己女婿信得過,未免難以服眾。他想了想,對夏照風道:“照風,不知你數月前將這拒霜寶刀送給哪位高人,又落在這……這年輕人手裡?”
夏照風笑道:“不瞞岳丈,拒霜刀正是我親手贈給這位蕭少俠。”
蕭盡聽他提到自己,忙行禮道:“夏莊主,恕晚輩失禮。方才事出突然,不敢上前相認,唯恐給夏莊主惹來麻煩。”夏照風扶起他道:“哪裡的話,蕭少俠光明磊落,我也只是實話實說,哪來的麻煩。”
夏青棠立刻走來拉著蕭盡,明知故問道:“蕭大哥好久不見,這幾月在哪裡逍遙,我那金蘭兄弟呢?”他生性活絡,不等蕭盡回答又到劉迎年面前道:“外公,這位蕭大哥便是當日救了姐姐的人。”
劉迎年見外孫與這年輕人如此親熱,又說救了自己外孫女,心中已認定其中深有誤會,對蕭盡也客氣了幾分。
劉迎年喚過夏紅雲,夏小姐將自己深夜遇襲,被蕭盡救了一命的事輕輕說了。群豪見她閨閣少女,不會武功,說幾句話就臉紅,心中都想這樣害羞的姑娘應當不會說謊。
焦清陽見師弟受挫窘迫,便道:“我師弟記錯了,當日兇手用的應當只是尋常刀劍,兩年前他身上血印仍在,夏莊主出來作證也不能洗脫他嫌疑。”
寧承輕道:“至少殺害靜嵩大師的人,絕不是他吧。”焦清陽道:“靜嵩大師遇害時,我派並無人目睹,不能斷定。”寧承輕道:“焦大俠言辭謹慎,不妄語斷言,好得很。既然如此,咱們就將那些死在赤刀門手上的各派高手列舉出來,需得要時間、地點一一印證,若有人證更好,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心想這法子雖麻煩,但也公正,僅憑一兩人之口的確不能令人信服,如此也好將各派死傷做個統算。劉迎年道:“很好,咱們既是名門正派,不做那等空口白牙,誣陷好人的勾當。”
他揮手招來幾個蒼穹劍派的弟子,又叫了幾個長生道院的道童,去準備筆墨紙硯,就在這殿上搭台,請各派有遇害者的各自記下時日、地點,以及當時所見兇手形貌等等。
寧承輕見眾人忙碌,抱著拒霜回蕭盡身旁,將刀還給他。
蕭盡道:“你可把這事鬧得越發大了。”寧承輕道:“再大也沒我的事大,你怕什麼,只要人不是你殺的,自然就有話可辯。”蕭盡道:“我是怕有人看穿你,怎麼辦?”
寧承輕微微一笑,拉著他手道:“看穿了,你背我闖出去。”蕭盡被他伸手一握,心軟不已,也想不錯,大不了再像以前那樣闖出去罷了。
寧承輕道:“不過你也不用著急,眼下認出我的人不少,看穿卻不說,那就是向著我。”他剛說完,看到夏青棠又興興頭頭,喜歡無限地過來,拉住兩人道:“蕭大哥……嗯,清……清弟,哈哈,可想煞我了。”
寧承輕笑道:“我眼下不是你清弟,我姓葉,單名一個蓮字。”夏青棠平日出靈器山莊在江湖上走動也慣愛換個假名,當下不以為意道:“不管叫什麼,都是我賢弟。”
寧承輕道:“那請大哥恕小弟無禮,不去拜見夏伯父。”夏青棠道:“不去不去,我爹在我外公家裡總是不自在,他也想過來見你,可是怕人說外公護短,年紀大了總是瞻前顧後,不如我這黃口小兒,不知輕重。”
蕭盡與寧承輕自出江湖以來,一路遇見都是追討尋仇的人,如今段雲山不在身邊,更少了關懷,眼見夏青棠如此率直可親都十分喜歡。
夏青棠問道:“蕭大哥用拒霜可還順手?”蕭盡對手裡這把寶刀愛不釋手,想到數次對敵若非有此寶刃,未必能活到現在,忙道:“很好,有它在當真如虎添翼,再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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