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桁等人一聽,都是面面相覷,這什麼情況啊?難道殿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到上京來,真的不圖別的,就只圖他說的什麼清君側、穩國基?就準備住上一陣兒就這麼地再回去?這是何等聖賢之君,未免太高風亮節了吧!
但不肖細想很快就都明白了,殿下這是不肯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為顯恭謙辭讓,必要行三推三讓之禮。
趙承輔也已明白了,再叩道:「侄兒心意已決,懇請三叔臨朝稱制,主持大局!」
施桁也忙領著眾臣高呼叩拜:「臣等叩請殿下臨朝稱制,主持大局!」
就這麼來回推讓了不止三次,趙虓終於覺得戲做足了,才勉為其難道:「我只盼儘快去父皇身邊盡孝為先,請諸君待我回去考慮一二,容後再議吧。」
自承天殿出來,趙虓便匆匆向趙晉柏現居的景熙宮趕去。
趙晉柏與兩年前相比幾乎沒什麼好轉,反倒更蒼老衰弱了幾分。寧悠已提早過來了,正依在龍椅前與他說著話,見趙虓幾乎是一路跑著進了門來,忙起身來喚:「殿下。」
趙虓一眼便凝住椅上呆滯枯瘦的父親,眼裡打著轉的淚再難自持地滾落下來,上前跪倒在他膝前,伏在他膝頭哭道:「爹,兒來遲了!」
寧悠跪在他旁,才壓下去的淚意也再湧起。
她從未見他哭成如此,哭得如同個孩童一般。可在父親面前,不論何時,他本就是個孩子不是嗎。
他邊哭邊道:「爹,兒這些年守在邊疆,就是為了您能坐穩這江山,能在京城頤養康樂、安枕無憂。可不想您卻還是遭此苦難,倘若兒在您身邊照顧,何至於此!兒恨不能為您分擔!您放心,往後兒便陪著您、伺候您,將這些年不能盡的孝道全彌補回來……」
寧悠還記著,當日她讓寅兒扮作趙虓,父皇就是只要聽到寅兒學聲便會輕輕動動指尖。眼下趙虓真到了眼前,他說話時,老爺子不僅手指動得幅度更大了,眼眶竟然也泛起一片通紅。
她忙對趙虓道:「父皇知道是您來了,您再多喚他幾聲!」
趙虓便嘶啞著嗓,一連喊了好幾聲「爹」。
趙晉柏嘴唇翕動,竟艱難發出聲音回應。
寧悠激動望一眼趙虓,趙虓也是驚得怔愣一下,「爹,您聽得到兒喚您,是麼?」
他微微顫動了一下唇。
寧悠捧住他的手:「您若聽得見,便再動一下手指可好?」
趙晉柏於是勾了一下食指,甚還極力咕噥著,發出了一串模糊不清的聲音。
一旁的安廣德見此哭得是情難自製,夫妻倆對視一眼,更是淚眼婆娑。趙虓握住父親的手,摟住寧悠,心中竟然燃起一絲有朝一日他能夠好起來的希望。
然而事與願違,第二日的後半夜裡,行將就木、苦撐了兩年的趙晉柏忽然便不行了。
趙虓收到消息時當即淚如潰堤,一路往過趕一路不住地對寧悠自責道:「是我違背他意願回京臨國,把他老人家氣壞了?還是他不願見我,因我之故才病情忽然加重?若早知如此我便不出現在他跟前多好!」
寧悠只有安撫:「不是這樣的,父親應當是一直提著一口氣想要見您一面,如今方是夙願了卻了才如此。您先不要胡思亂想,先見到父親再說吧。」
到了趙晉柏榻前,老人此刻已如枯損一截朽木,可見到趙虓前來,卻忽然地眸中矍鑠,手指顫著伸直,口中含糊著聽不清的詞句。
趙虓忍著心中哀慟,急忙跪在了榻邊,握住他的手,附耳過去,「爹,您還要交代什麼,兒在,兒都聽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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